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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甄畫:她要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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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國公府,榮慶堂内。

     寶玉、迎春、惜春等一衆小輩皆然離開,賈母愁容滿面的坐在高台軟塌之上,王夫人、薛姨媽、鳳姐兒、李纨在旁陪同,皆是神色暗淡,默然無語。

     甯國公府與榮國公府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眼下甯國公府出事了,她們也脫不得幹系,自是憂慮重重。

     何況現下誰敢笑出一聲,絕對讨不得好,便是最得寵的寶玉亦是如此,沒人會來觸這個眉頭。

     沒瞧見素來活躍氣氛的鳳姐兒都成了啞巴。

     其下,尤氏明豔動人的臉蛋兒挂着兩抹淚痕,素手提着帕子抹着眼淚兒,自家丈夫被錦衣衛拿了去,即便心中沒什麼感情,難免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怎得,此時不哭難道還要笑? 除卻尤氏外,本來打算置身事外,安心養胎的甄畫也不得不前來,坐在一側的錦墩上,正細聲安撫着尤氏。

     不過嗎,還是得緊着自個肚皮,這可是立身的根本。

     賈母本就是心情郁悶,耳邊聽見尤氏的輕聲凝噎,煩悶之感油然而生,尤其是見甄畫玉容恬然,好似局外人一般,心頭便升起一股子火氣。

     那可是你公公,做兒媳的能視若無睹,難道你不是賈家人? 輕哼一聲,賈母喝道:“哭什麼哭,“妻賢夫禍少”,你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子的葫蘆,就隻會一味瞎小心圖賢良的名兒,但凡是個好的,做好為妻的本份,珍哥兒怎得鬧出這些事來。

    ” 且不說甄畫出身甄家,賈母到底要給她一分顔面,眼下還有着身子,不好訓斥,隻能拿尤氏瀉火。

     況且對于尤氏,賈母本就是嫌棄,做為妻子不知規勸丈夫,任由賈珍在府邸窮奢極欲,談何為妻,還不如一個讨人歡心的小妾。

     尤氏聞言嬌軀顫動,玉容頓時蒼白,垂淚不語,心中的委屈之情更甚,她一個小門小戶的繼室,如何規勸的了賈珍,但凡她多說一句,自個也得被啐一臉。

     現下倒好,出了事便怪到她身上來。

     甄畫心中嗤之以鼻,那賈珍什麼貨色的東西,驕奢淫逸,滿腦子的男盜女娼,自個犯了錯,憑什麼怪到尤氏身上來,你說做為妻子責無旁貸,可你這個做長輩的不更是罪大惡極。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一個推诿責任。

     當然,這話甄畫也就是暗啐兩聲,當面指責的話她還沒這麼傻。

     賈母看着無聲凝噎的尤氏,心下有幾許不自然,賈珍在府裡的那些腌臜事她也有所耳聞,隻是世家公子哥從小兒世人都打這麼過的,隻要不鬧出事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然而沒想到賈珍在府邸裡诨鬧還不知足,居然還做出貪墨赈濟糧這種混賬事來,就這麼缺銀子使? 若早知如此,非得治他。

     啐了尤氏兩聲,心氣順了幾許,賈母也就沒有再遷怒于尤氏,對着尤氏沉聲道:“府裡上下都不安甯,耽擱事不說,也不好看,畫兒現下有身子,不宜操勞,你作為府裡的主母得先管起來,亂糟糟的成何體統。

    ” 當家主子被錦衣衛拿了,下面的人心思不定,正需要人壓着,以免出什麼亂子。

     尤氏抽泣了一聲,怯懦的應了下來。

     正此時,外間婆子禀道:“老太太,大老爺、二老爺他們來了。

    ” 賈母聞言,渾濁的目光閃過一抹亮色,急不可耐道:“快讓他們進來。

    ” 不大一會兒,賈赫與賈政兩人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是神色恹恹的賈蓉,而賈母也不廢話,忙問道:“珍哥兒的事情是什麼說法?” 事情已經出了,關鍵是上面的态度。

     賈赫面上晦暗不明,率先開口道:“老太太,上面透了消息下來,聖上下旨把珍哥兒下獄,令三司會審,具體如何,還得等會審之後。

    ” 賈母等人聞言心下一驚,凡遇有重大、疑難案件時,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個中央司法機關會同審理,簡稱三司會審。

     簡而言之,賈珍的事情已然不能善了,屬于明正典刑。

     賈母面如土色,詢問道:“若珍哥兒真的貪墨了赈濟糧會定什麼罪?” 這時,任職斷司官的賈政神色難看,沉聲道:“按律法,輕則流放,重則死罪。

    ” “嘶....” 衆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流放和死罪,哪一個都不是小事,能确定的是若是定了罪,東府的賈珍徹底完了。

     賈母面容煞白,嘴唇都顫抖起來,聲音中透着幾分希冀,問道:“那東府的爵位?” 賈政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道:“還需等聖上的旨意。

    ” 賈母:“.............” 到最後,東府的爵位還是要由聖上的旨意決定,不行,賈珍不能定罪。

     思及此處,賈母急聲說道:“珍哥兒這事說不定是一個誤會,被人陷害,老身這就進宮求見太妃,鴛鴦快準備诰命大妝。

    ” 作為朝廷诰命,賈母自然可以請求進宮,而老太妃與賈家關系最為要好,由她出面,想來聖上也會給幾分薄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甄畫聽出了賈母的意思,這是打算保賈珍了,以期大事化小,這就讓她坐不住,美眸閃過一抹厲色,說道:“我這就去北靜王府,想來也能說上話兒。

    ” 王夫人擡眸看了一眼甄畫,提醒道:“你身子還沒有坐穩,怎可操勞,還是我去一趟吧。

    ” 一般而言,懷着的女子最少也要三個月才能坐穩身子,像甄畫滿打滿算的也不足兩月,怎可随意操勞。

     自家大女兒是北靜王妃,由她這個做母親的去才最為合适。

     甄畫聞言不以為意,迎着衆人的目光,眉眼透着一股堅定之色,湛然道:“公公遇難,我作為兒媳坐立不安,一旦東府有失,兒媳也愧對列祖列宗,些許操勞不妨事,我會仔細些。

    ” 此行甄畫必須要去,她要添一把火,賈珍那個老腌貨必須要定罪,但要确保東府的爵位不容有失,她必須親自向北靜太妃言明厲害。

     堂上的賈母聞言,看向甄畫的目光見着贊賞之色,不錯,有擔當的氣魄,這才是甯國公府的兒媳。

     思及此處,賈母拍闆道:“畫兒是東府的兒媳,由她去最為合适,政兒媳婦,你陪她一塊去,仔細照料着。

    ” 甄畫與北靜太妃有不錯的交情,上回還特意來看望甄畫,這若是聽着尚未顯懷的肚皮去求北靜太妃,不是事半功倍? 王夫人見賈母拍闆也不好多言,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事情拍闆下來,賈家衆人各忙各的。

     金陵。

     甄家甄體仁以及賈家賈代齋下了府衙大獄後,金陵城内風聲鶴唳,豪族們皆是安分老實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與他們作伴。

     所謂殺猴儆雞,效果奇佳,以至于金陵城内井然有序起來,赈災事宜欣欣向榮。

     怎得,這時候還敢跳出來鬧事,是怕北靜王爺的刀不利乎? 此時,水溶倚坐在羅漢床上,幾案上擺着各色瓜果,倒是顯得十分惬意。

     賈雨村侍立在堂下,恭聲禀道:“王爺,賈家和甄家的人求情求到下官這兒了,說是甄二爺和賈老爺為了一己之私貪墨赈災糧,深感愧疚,願意為河南、山東的百姓捐輸一半的家财贖罪。

    ” 自打拿下那兩人,甄家與賈家的人每日求見,以期求情,然而水溶理都不理會兩家之人,連迎賓館的大門都進不得。

     這不,兩家人另辟蹊徑,便尋賈雨村說清,希望面見水溶。

     水溶聞言嗤之以鼻,淡然道:“告訴賈家和甄家,此事已經上報朝廷,如何處置由朝廷定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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