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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朱影夜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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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迫使我将自己的思路轉移到了神秘學領域。

    我們的DNA序列差異不足千分之一,就已令我們千人千面,這還沒有考慮到後天環境促成的分化。

    我妹妹,奧菲莉,還有奧菲莉的母親,祖孫三代完整地遺傳了所有面貌特征,此事的概率甚至比産房裡的人集體自殺都小。

    ” 周雨不贊同地搖頭說:“就算是沒有血緣的人,也可能會因為偶然而長得非常相似,更何況她們是母女。

    相貌遺傳在三代内都偏向母性,這可能是遺傳隐顯性的問題,概率沒有你說的那麼小。

    ” “不,先生,雙胞胎的相似不足以形容她們。

    我獲取了我妹妹的面骨數據,把她和奧菲利的頭骨相比較,對計算機而言,那完全就是一個人。

    為了進一步确認,我又設法弄到了奧菲利的牙齒模型,用來與我妹妹的遺骨對照,結論是完全吻合。

    她們如克隆一般精确複制,絲毫不受父系遺傳的幹擾。

    我又嘗試比對我妹妹與父親的DNA,他們的遺傳性狀高度相符,她無疑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隻是恰好沒有一個體現在外貌上。

    哪怕在理論上應當偏向于我父親的顯性因子,最終都隻在我妹妹身上表現出奧菲莉的特征。

    ” 周雨想要說話,在那以前,李理擡起手打斷了他。

     “關于這件事我們可以日後再讨論。

    我知道遺傳性狀是個複雜的問題,小概率事件總是存在。

    關于我妹妹與奧菲莉的特殊聯系,我還擁有更多的證據,但眼下用不着一樣樣地提出來。

    重點在于,當我再度陷入困局時,有人成功破譯了我所找到的文書。

    此人向我指出,文中所記載的方法可令生者通往亡靈之都。

    具體地說,需要在滿月之夜披上一件沾滿鮮血的衣物,于午夜時分徘徊于十字路口,直至一輛三腳馬車駛過,跟随它翻越七座山丘。

    當抵達星月無光的荒野時,要在黑暗中爬入馬車内,沉睡至黎明時分,即可進入亡者居留的城市。

    ” 李理忽然站起來,走到櫃台擺放的花瓶面前,在那白瓷圓瓶裡插着一支赤色的花。

    那色澤比挂在牆上的成片折紙玫瑰更為鮮豔,周雨卻認不出花的品種來。

     “起初我對此是很懷疑的,但我别無選擇,最終采用了此人提供的描述。

    我在衣服上弄了點動物血,然後獨自在夜裡來到十字路口,看到了他所說的馬車。

    我跟着車穿過七座山土坡——特别強調,我所居住的城市,邊緣離最近的山地也有數十公裡——道路實在難走,我費盡力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甩下。

    當我走過最後一座山時,馬車行經一片鮮紅的花海,那不是玫瑰或石蒜,而是我未能辨識的罕見品種。

    出于好奇,我匆忙地摘下一朵,然後從後方爬上緩慢行駛的馬車。

    車内非常空曠,足夠三四個人肩并肩的躺下來。

    我甚至意識到坐在轅架上的車夫是名黑袍的男性,而因為文書中警告我絕不可直視巡遊者之面,我立刻閉眼卧倒在車廂裡。

    那實在是很難讓人入睡的場合,我卻在數秒内陷入沉眠。

    我夢到自己身處一座孤島,我妹妹正站在海浪上,對着我大聲喊叫什麼。

    而當我試圖跨過海浪去找她時,她卻變成一隻海豹鑽入浪中不見了。

    ” 她伸出手,将那朵整體酷似玫瑰,瓣片卻呈現心形的朱花從瓶中輕輕拾起。

    露出瓶外的花枝上也與玫瑰相似,遍布細小而尖利的花刺。

    李理用手指拈住花枝,仔細觀察着它的開放狀态。

     “當我自夢中驚醒時,發現馬車已經不見了。

    我還握着夜間摘來的花,坐在地鐵列車裡。

    這就是我與它進入這座城市的經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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