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讓自己的外表恢複到現在的年齡?又是準備對外面的人做什麼?”
被紅葉親口确認為桑蓮的少年微笑了。
他将雙手交疊在身前,用一種很文靜的态度答道:“洞明虛實,即可了脫生死;來此地者,皆是煩惱中人。
”
聽到他的回答後,紅葉的怒氣似乎更加強烈了。
她提高了音量說:“那麼你自己呢?從一開始,這座城市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吧?為何現身來此?為何留滞在此?為何施害于此?這就是你當初對自己老師發下的誓願嗎?”
她語氣中所表達的強烈怒氣與失望,讓周雨也不由感到吃驚。
如果說在奧斯爾那裡,紅葉的舉止還相對克制,此刻她可以說是全然不顧身份地叫喊起來了。
如此激烈的态度,根本不像是面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對此,桑蓮隻是從容而甯靜地微笑着。
那雙黑色的眼睛,用清明透徹的目光看着兩人。
“晶子以為這是何故呢?”
“如果我知道的話,也不需要找你問個明白了。
本來我也不希望是你所為,但現在看來,奧斯爾的話竟然是真的。
你現在的行為是背盟之舉,這一點你明白吧?”
“不知。
”
像是真的不理解紅葉的意思,桑蓮平靜地說:“度化大魔,是為昔日悲願之始。
談何背盟?”
“那麼‘凍結’呢?你跟他為伍,難道也不覺得恥于見人嗎?他想要做的事……”
紅葉說到這裡,忽然自己頓了下來。
站在她身後的周雨隻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發顫。
“原來如此。
你把‘凍結’也給欺騙了吧?說是要為他提供入口,實際上隻是想讓他為你轉移注意力罷了。
這樣一來,領主們也好,‘凍結’和他的黨羽也好,兩邊都沒有時間來阻止你的行動。
這就是你把‘凍結’引進來的理由,對吧?”
桑蓮輕輕地颔首。
“晶子既已洞悉究竟,當無需再向我求證。
此地非你當留,還請趁早歸去。
”
說到後半句時,他明明是在和紅葉交流,不知為何卻朝着周雨望了過來。
與他目光接觸的瞬間,周雨忽然覺得腦袋開始劇烈地抽痛。
冰冷感從順着脊椎往上攀爬,将一個反反複複呐喊着的聲音傳遞到全身。
——要殺了這個人。
不管用什麼辦法、什麼手段,要把這個少年剝皮拆骨,碎屍萬段。
把他切得粉碎,扔進火堆裡燒得幹幹淨淨。
他是敵人、仇人,是比紅葉的劍還要令人厭惡的存在。
少年額頭的紅珠,在他眼中變得愈發嬌豔,猶如黑寡婦蛛腹上的赤斑。
那是劇毒之物,一定要挖出來,然後用腳碾得粉碎。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已經握在彈簧刀的柄上。
“周雨!”
紅葉忽然回過頭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她把自己的臉湊到周雨面前,用銀光閃動的眼睛凝視着周雨。
被那樣晶體般異樣的眼睛注視,周雨心中嘶吼的聲音驟然消失了。
他有點茫然地閉了閉眼。
“紅葉,這是……”
“是我的疏忽。
你跟桑蓮不應該接觸。
”
紅葉将他扶到牆邊,然後扯下自己手臂上的黑繩,将它纏在周雨的右手腕上。
原本至少有一米長度的玉線,不知在何時已經縮短到了二十多公分,正好能夠系住周雨的手腕。
“先這樣應付一下,這邊由我來處理。
”
做完這一切後,紅葉重新轉過身面對桑蓮。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猶豫,快步上前,青劍擊出。
那迅捷的一劍,毫無障礙地刺向少年的胸膛。
在即将命中以前,少年用恬然的聲音說:
“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