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爛泥般變形脫落。
“周雨……像這樣的仁士,是不會去破壞自己的本願的,對嗎?”
這似乎是頭一次,她在以前會獨自做出判斷的場合,竟然向所知甚少的周雨征求意見。
周雨考慮了一會兒。
他聽得出紅葉想要的答案是什麼,然而最終他隻是說:“紅葉,你還記得奧斯爾給你聽的第一首歌嗎?”
“……嗯。
”
“想要達成偉業,為此背負詛咒,最終變成了自己敵視的怪物……這種事并不罕有。
如果桑蓮現在确實是你的敵人,你不可能因為他過去怎樣而束手待斃吧?”
周雨如實地說出想法。
或許因為紅葉所講述的故事實在離他太過遙遠,無法讓他産生切實的體會,他此刻仍然對桑蓮毫無感想。
“不管怎麼樣,還是眼見為實,先找到他本人再說吧。
從我角度而言,也不希望他和你的敵人勾結,畢竟我也有問題需要靠他解決。
”
他說到這裡,紅葉的臉色總算略微好轉。
兩人一起沿着隧道往西南面走去。
過程中,周雨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
“對了,紅葉,奧斯爾提到的兩個人,‘餓死鬼’是桑蓮的話,另一個人是誰?”
“……我想奧斯爾說的,可能是一個叫李理的人。
”
“哪一個字?鯉魚的鯉嗎?”
“不是,道理的理。
”
光從名字而言,的确比較像是聰明人。
說到名字能夠透露性格,張沐牧的“木木”就是很好的例子。
不過當周雨想到陳偉時,他馬上就否決了這種毫無因果邏輯的玄學論調。
“這個叫李理的人又如何?也和桑蓮一樣有什麼奇怪的事迹嗎?”
“不,李理的話,我不怎麼熟悉。
那姑娘與桑蓮不同,來這裡的時間非常短,我最早聽到她的名字也是從奧斯爾那裡。
不過,奧斯爾用‘聰明人’這個綽号來指代某人,還很确定是我認識的對象。
那我想得到的就隻有兩個,其中一個絕不會出現在這座城市裡,剩下的就隻可能是李理了。
”
“慢着,李理是女性嗎?”
“是跟你同齡的女子。
”
周雨注意到了紅葉所采用的說法。
之前描述桑蓮時,她隻是說和兩人“看起來差不多大”,而這一次卻很肯定地說是和自己“同齡”。
“紅葉,你知道我的确切年齡嗎?”
“嗯,我可以看到……”
紅葉正自說明,忽然又頓口不語。
已經很熟悉她反應的周雨也馬上停步,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發現在極遠的前方依稀有個人影。
此時兩邊的距離大概在五百米左右,隧道内的紅光又十分幽暗,即便周雨自認眼力不錯,也隻能極其勉強地辨認出那個人形的輪廓。
“紅葉,那是桑蓮嗎?”
“好像不是。
他的樣子看起來比較接近四十歲,身上穿着西服。
我想就算桑蓮改變外貌,也不會選擇他這種打扮的。
”
紅葉的眼力實在好得令人吃驚。
周雨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仿佛看見那雙眼睛閃動着微弱的銀光。
“就算不是桑蓮,這個家夥跑到隧道裡面幹什麼?”
“我也不知。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穿過鐵軌。
”
周雨極力遠眺,無奈他沒有紅葉的鷹目,光是分辨出黑暗中的那一點蠕動就已是極限。
正在盡力觀察時,紅葉忽然輕輕地叫了一聲。
“那個人……他走到牆邊後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