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爾笑了很久,很久,笑得快喘不過氣來。
坐在他對面的周雨隻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可以跟你擔保,在這件事之前,雖然我為賭場老闆幹活兒,但我從來不賭,一次也沒有。
你知道原因嗎?因為我見多了輸家。
他們都覺得自己能赢,最後卻被我挨個兒丢進海裡。
我可不想自個兒也下去,所以如果誰邀請我來一局,我都要把他揍個腿斷。
但是隻有那一次……哦天啊……我他媽真是快笑死了,山羊角裡的金沙!要多少就有多少,永遠都用不光的财富,這我可拒絕不了。
當時我就拔出劍,跟那欠操的家夥說得明白,要不他把那隻角留下,要不他就得把腦袋和角都留下。
“你知道他怎麼幹的嗎?他微笑着說不必我費勁了,他自己來,就當着我的面割開了自己喉嚨。
當然啦,這是個魔鬼嘛,割了喉嚨也活蹦亂跳的。
我可沒辦法對付這個,隻好向他求饒,接受他的賭約。
”
周雨淡淡地,近乎嘲諷地笑了一下。
奧斯爾馬上說:“我看到你想說話了。
怎麼了?我猜你不喜歡我幹的事。
”
“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和魔鬼的賭約,不就是要出賣靈魂嗎?”
周雨稍稍晃頭,通過光線的偏移,他能看到對方眼中隐約閃爍的熒綠。
那酷似獸瞳在暗夜裡散發的幽光,絕非人類能有模樣。
他早已清楚,在他面前的不是活人。
對于他毫不客氣的說法,奧斯爾隻是輕佻地聳聳肩。
“靈魂,靈魂!親愛的,這東西在人活着的時候一文不值。
小姑娘,哦,小姑娘,你确實得體驗下我可愛的故鄉生活。
那樣你就知道,能賣掉靈魂都是件挺不錯的事兒啦。
“總之呢,我可沒辦法讓那樣一隻黃金角從我面前溜走,隻好答應他的條件。
當天夜裡他就把角送給了我,然後跟我立下了約定。
在我生前,這隻角将一直歸屬于我,而一旦我死去,靈魂就歸他所有。
但——我得強調一遍,這是個賭局——隻要我在生前拿到同一隻山羊的另一隻角,将它交給那位魔鬼朋友,我跟他就算是兩清了。
黃金角歸我所有,我的靈魂他也得不着。
我當時可自信啦,因為我還年輕,而這世上沒有錢做不成的事。
我們倆爽快地立完契約,他就從我的家裡消失了。
”
奧斯爾抽了一口雪茄,慢吞吞地想了一陣,然後點頭說:“那可真他媽是我人生中最有意思的一晚。
”
“那麼之後呢?”
“之後?沒什麼之後,我賭輸了,就待在這兒。
”
奧斯爾懶洋洋地說:“你知道,在守信方面,魔鬼比人可靠得多。
我買了豪宅、田地和賭場,娶了城裡最美麗的女人做妻子,過完窮奢極欲的一生,然後就他媽的給魔鬼當仆人。
這就是我的故事。
總的來說,我覺得這場賭局還算不賴——所以我就要問了,親愛的小姑娘。
你不缺錢,不缺青春,你可以說什麼都不缺,你他媽的找那個欠操的魯特琴魔鬼幹什麼?你想跟他打賭?還是打算做交易?”
周雨愣了一下。
“我沒有那種興趣。
不管你說的魔鬼是什麼,我都沒有召喚他的打算。
”
“扯淡。
”奧斯爾說,“你已經幹了。
”
“唉,小姑娘,唉,你那麼瞪着我幹什麼?如果不是你許了願,我才不會注意到你這個小家夥。
你跟魔鬼立了約定,自己還傻乎乎地不知道。
你用了哪個法子?萬蛇祭?屍腐祭?死角祭?我猜是最後一個,因為你連人都不敢殺。
”
周雨不言不語地看着他。
“嘿!怎麼着?你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