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鑽過從中間破開巨洞的卷門,來到一家五金店内。
在用五金店内的工具破開窗戶,翻越到鄰近的街道後,周雨忍不住問道:“這家店明天會恢複原狀嗎?”
“不會。
”紅葉熟練地說,“但是今晚的監控錄像絕對會黑屏。
”
于是之後以同樣的手法入侵餐館和珠寶店時,周雨一句話也沒再提。
這樣利用商鋪為轉點,他們向着有燈的街道逐漸逼近。
與他們距離最小的是一棟商務樓。
但是,眼看隻有十來米距離時,那棟二十層以上的商務樓卻如海中輪船般,在他們面前悄無聲息地滑走了。
那安靜而又毫不拖泥帶水的态度,像是在拒絕搭載他們這兩名乘客。
作為替代品,一幢遍體貼滿了霓虹燈的購物樓飄過百米距離,停駐在他們面前,邀請似地打開了底部的自動門。
“……紅葉,兩個問題。
”
“請說吧。
”
“那個家夥是不是能監視我們?随時随地都知道我們在幹什麼,說什麼,準備去哪裡?”
“沒有那麼嚴重。
能大概知道我們的位置,但是我們說的話、做的事,他應該是無法知曉的。
如果附近有斥候的話我也會察覺。
”
“那麼,第二個問題,這棟樓我們要進去嗎?”
明顯是故意停在他們面前的購物樓,想必不會成為通往奧斯爾路的順風車。
“嗯,進去吧。
不管怎樣都是室内比室外好一些。
”
紅葉說着,幾乎是又要歎氣的樣子。
看她無奈的表情,似乎并非首次被類似的情況折磨了。
“為什麼一定要進室内呢?”
“是為了減弱他的權限。
雖然奧斯爾是這片區域的管理者,但是屋内是屬于主人的私人空間。
住宅會比商務樓、商店之類的更安全。
“這是因為所有權概念更明确的緣故……我指的不是俗世的法律,而是人的認知。
越是所有者和使用者不一緻的建築,歸屬的概念就會變得混沌,越容易被認為是公物。
作為管理者的奧斯爾也就比較能插手。
”
“完全私有的建築呢?他能影響到嗎?”
“一定要的話也可以。
但我想會非常吃力,而且必須是奧斯爾本人才行,移交給臣仆的權力就不會那麼強力了。
總之,走室外的話一定會被攔住,隻有在室内快速穿越才能稍微移動一些。
”
言到此處,也就沒有别的選擇了。
周雨率先踏過門廳,走入樓内。
出乎意料,裡面并非空室,而是貨真價實、正在營業中的購物大廈。
因為次日并非周末,樓内談不上擁擠,但仍有許多顧客來來往往。
看着如此充滿人煙的場面,周雨有點回不過神來。
他把手伸進衣袋,指尖先後接觸到刀柄與籌碼的冰涼。
“從後門穿出去吧。
那裡是奧斯爾路的方向。
”
紅葉這麼說着,朝着前方的走道指了指。
周雨在剛才就已經完全喪失了方向感,不知道她是怎樣判斷的。
兩人走過梳齒般排列齊整的門店,抵達盡頭後,面前的牆上寫着“通道維修,請上二樓”。
雖然寫着修繕,實際連門洞也沒有看到。
他們别無選擇地拐進旁邊通往二樓的階梯。
二樓階梯的出口是雜物間。
兩人繞開拖把與折梯,從正門走出去。
穿過狹長走廊,打開盡頭僅有的一扇門。
門後,是有着連排小便器的男式廁所。
在兩人不及反應時,另一側的隔間打開了。
一個黃毛青年無精打采地走出來,一邊在使勁往上拎自己的腰帶。
……他的目光在積水的瓷磚地上凝固,随後緩慢地,緩慢地擡起頭。
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後,他瞪圓眼睛,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
雖然很吵,但那五歲小姑娘似的叫聲同時讓周雨覺得耳熟。
他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個黃毛正是蔡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