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還是把目光從岑斌身上移開了。
接下來的嫌疑人隻剩下兩個。
“小周?沐牧?”
莘蘇蘇拿着高跟鞋,邦邦地敲了兩下地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是鬼幹的!……是冷風鬼!”張沐牧認真地點頭說。
“是附在你身上的搗蛋鬼吧?”
張沐牧又開始嘿嘿地傻笑,一邊向莘蘇蘇貼過去,想要取暖。
她的模樣實在太可疑,引得陳偉和莘蘇蘇一起盯着她看。
“就是你幹的吧?小矮人的陰謀?哇,真是小看奇幻種了,本來還以為隻有你不可能作弊。
”
“不許叫我小矮人。
”
雖然慣例地發出抗議,這一次張沐牧卻沒有跳起來打陳偉。
這種心虛的表現實在是過于明顯,讓周雨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小周早就知道了?你在屋裡就已經發現了?”
陳偉立刻眼尖地看了過來。
既然被發現,周雨隻得點頭承認。
“雖然不能确定,不過我聽見了腳步聲。
相近的腳步聲連續動了兩次。
”
“呀,小周的耳朵真尖。
”莘蘇蘇驚奇地看着他,甚至連天冷都忘了,“真得聽得見嗎?我聽起來你們都是差不多的。
”
“很正常。
平時說話和行動輕的人,聽力往往都要強一些。
而且小周是老老實實參加遊戲的,心裡沒鬼,注意力就會放在外界。
”
陳偉說着,又将臉轉向張沐牧:“這下連人證都有了。
小矮人還有什麼要抵賴的嗎?”
張沐牧鼓着臉,用手蓋住雙眼說:“我就是想看看鬼呀。
”
“挨打要站直。
我們不關心你你的心理動機,把你的犯罪過程老實交代了。
”
張沐牧把手蓋得更嚴了,悶悶地說:“我……到空角沒咳嗽。
”
“再說大聲一點。
”
“我到空角沒咳嗽!”張沐牧猛得跳起來,揮舞着手臂大喊,“我是鬼的代言人!我被鬼附身啦!嗚嗚嗚噢噢噢——啊,不許打我頭!”
“那麼,破案了,真相隻有一個,犯人是小矮人,罪名是故意制造狀況,吓唬别人。
大家可以散會了。
”陳偉在夜風裡拍着手掌模仿審判錘,聲音清脆作響,“罰款一百塊記在你賬上,湊到三百就請大家吃外賣。
”
衆人發出或輕或響的笑聲,然後紛紛從報紙上站起來。
在這一連串事件後,時間已經超過晚上十一點,夜晚的氣溫也已經開始下降,确實不适合繼續呆在屋外。
從剛剛就開始刮起的夜風聲音尖厲,像盤旋的歎息和嗚咽,又像單調而高昂的笛聲。
“垃圾我和小矮人來收拾,低年級的就先回去吧。
”
将刑汶龍等人送走後,陳偉留下來收拾報紙和零食包裝袋。
打算在周妤家過夜的張沐牧被要求參與勞動。
身為東道主的周雨也無法袖手旁觀,隻能一起幫忙。
“……餓了,我要叫外賣。
”張沐牧在撕下櫥窗報紙時忽然宣布道。
“你吃掉好幾包零食了吧?”
張沐牧依然故我地拿出手機,點起外賣來。
雖然時間已經是午夜,但兩個街區外還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飲連鎖店,送來不算特别費時。
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陳偉騎上車離開,外賣還是沒有送到。
因為張沐牧把送餐地點選在了服裝店門前,兩人也無法先回家去等待。
周雨靠在店門前陪她。
雖然喝了咖啡,他仍然覺得十分困乏,耳畔張沐牧哼歌的聲音也越來越遠,被歇斯底裡的狂亂風聲蓋住。
昏昏沉沉間,他依稀覺得服裝店内又傳來竊竊的輕語,和輕盈的腳步聲。
他驟然驚醒過來,側首看去,張沐牧正站在他旁邊,依然倚靠着櫥窗哼歌,而夜風已經完全停了。
剛才的那些聲音,也許隻是夢而已吧。
周雨仍覺得有些不安定。
他走進服裝店内再度查看,女模特已經被扔掉了,店裡悄靜無聲,如同一座寂寞的空冢。
他在店内呆呆站了一會兒。
這些天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平靜,太尋常了,竟然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來了來了,外賣!”
就在他怔怔出神時,店外傳來張沐牧的歡呼聲。
他立刻走出店面,果然聽見遠處摩托車的呼呼聲。
不多時,穿橙色皮夾克的外賣員從街角駛到兩人面前,匆忙跳下車,從後箱裡取出快餐盒。
“不好意思,我……”
外賣員轉過頭,與周雨面面相觑。
兩人宛若雙胞胎的臉孔上,流露出同等的錯愕。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女劍手怔怔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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