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去理發店,所以就一直留着。
他稍微側了一下眼。
周妤的背部被黑發覆蓋,隻能看見兩側白皙的肩膀。
“去理發店剪嗎?”
“我不想去那裡。
”
說完這句話後,她又慢慢梳了兩下,然後說:“你幫我剪吧。
”
“……會剪壞的。
”
“平着剪,就可以了。
”
周妤的語氣很堅持,最後還是由周雨替她剪了。
也不敢剪去太多,隻比原來短二十公分左右。
剪完以後,周妤靜靜地把碎發從地上撿起來。
她撿得極其仔細,一根都不漏過。
看到這一幕,周雨以為她是舍不得留了很久的頭發,于是提議說:“留一些做紀念吧。
”
周妤卻搖頭宣布:“我要全部處理掉。
”
她的語氣透露出一種奇怪的決絕,讓周雨有些疑惑起來。
等周妤扔掉頭發回來以後,她臉上的表情更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必須把頭發剪掉,如果我想做母親。
”她說。
過去的片段,如今回憶時隻剩下刺痛感。
即便是看着床邊的那面鏡子,都讓他感到心髒被攫住一般。
無法再這樣煎熬下去了。
如果他還打算生活下去,就不能繼續來這裡徘徊。
放棄吧。
他坐了許久,終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準備去樓下的客廳裡過夜。
大概是醉酒的原因,他不小心把旁邊的古董鏡撞到了。
鏡身砰然倒地,玻璃破碎的脆響讓他從暈醉中驚醒過來。
雖然不知道鏡子的來曆,但既然放在周妤房中,說明是她特别珍視之物。
可惜,從鏡子摔倒時的動靜判斷,鏡面肯定摔碎了。
懊悔已經于事無補,他隻能把鏡身慢慢扶起,這個過程中還不斷有細碎的鏡片掉落。
突然之間,一塊銀色的東西從鏡面裡跌落出來。
那沉悶的觸地聲響和玻璃截然不同。
周雨俯下身,把那奇怪的方形物撿起來。
撕開上面的銀層紙後,他發現那是一本巴掌大小的黑皮簿。
在鏡面的玻璃層後有個暗格,黑簿子就放在格内,封皮外覆蓋着銀紙。
如果不拆下玻璃鏡面,就無法發覺裡面的秘密。
可以說,那就是他失去理智的開端。
莫名其妙的,他認定這本異文手記裡藏有周妤失蹤的秘密。
破解手記内容的想法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如此過去大半個月,隻能确定其文字可能是源于拉丁文變體。
直到那個午夜,明顯使用了變聲設備的人打來電話。
當時他不在家中,自動留言系統錄下了對方的全部話語。
“你想翻譯的文本,最後兩頁内容如下:鏡路、水路、天路,此世皆不具通行可能。
抵達月境之唯一法門,僅餘夢路一途。
六日内完成祭禮,可于無人觀測之角開啟門戶。
此法被稱為‘死角遊戲’。
”
那古怪的電子機械音,用有條不紊的語調陳述着。
“……祭禮的施行步驟,稍後會用傳真說明。
此法正确實施,打開通路,就會找到所求答案。
“所去秘境,名為萬象萬有之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