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鈴铛的城市。
我知道當他對一個野胡……我是說,他對他的原始動物朋友講這件事時可能做了藝術加工,可是這也差得太遠了。
我沒有看到任何鈴铛和球,或者我們要找的那個小孩。
這裡到處都是走廊。
”
“也許這裡隻是一小部分。
”雅萊麗伽猜測道,“一個通往黑箱核心的入口。
”
“那有什麼必要?他們就不能做一個更加精簡的表達結構?就連永無島做的許願箱也比這清楚多了。
噢,我是很不喜歡他們那些黑箱子,按鍵過多,還不提供說明書,不過至少好過什麼按鍵也沒有。
他們懂得如何正确地做機器嗎?”
翹翹天翼生氣地踢了兩下地面。
雅萊麗伽制止她的抱怨,提議他們繼續往前探索一段,看看這裡是否有出口,或者隻是一個無限循環的封閉結構。
後者将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不過,如果他們能知道這種封閉的構造原理,事情就還不算太糟糕。
于是他們走向走廊沒有岔口的那一邊。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所有的岔道都在同一側,典型的枝杈分布,因此他們确實能夠分辨哪條路是特别的。
他們開始盼望這裡是個簡單明了的樹狀結構,好讓他們能夠一點點走回某條主幹上去。
然而,這旅途也着實枯燥得叫人絕望。
他們見不到任何明顯的變化,隻是無窮無盡的搖晃的走廊。
走廊上偶爾會出現房門,就像他們進來時的那一扇,但這些門全部都是鎖死的。
他們沒有貿然嘗試打開。
波迪的确想這麼幹,但雅萊麗伽制止了他——鑒于各種被刊登在《薰渠》上的不幸案例,學者們總是不厭其煩地提醒人們,當你身處一個疑似許願機環境時,避免意外傷害的第一原則是文明。
什麼是文明?别采取暴力行動,别做明令禁止的事,遵守一切區域規範和指南說明。
因此如果房門不歡迎他們進入,最好順着它們的意思辦。
他們走了很遠的路,直到波迪都适應了那種令人反胃的搖晃失重,他們還是沒看到任何新鮮的東西。
翹翹天翼數着他們經過的每一條走廊,有七八次她因為心不在焉而數錯了。
好在雅萊麗伽也留意着她無精打采的嘟囔,及時幫她糾正過來。
在穿越過九百七十二條走廊後,對于闖入一個未知的許願機系統的恐懼很快消失無蹤。
他們沒有飲食,但不覺得饑餓,能量消耗概念可能已在此機器内部被取掉了。
起初翹翹天翼抱怨連連,聲稱這是她聽說過的最枯燥無味的許願機環境,但很快她也厭倦了,精神上的疲勞使她耷拉着翅膀,幾乎把腦袋擱在雅萊麗伽肩膀上。
“我希望這不是一個被錯誤使用的許願機。
”她疲憊地說,“記得以前《薰渠》上有過一個案例?那個由于許願機誤操作而永遠都找不着廁所的人。
也許這裡的許願機也被搞錯了。
它讓我們永遠隻能找到走廊。
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下去。
老天,這可真是一個有夠原始的一級許願機!”
“還不算太原始。
”雅萊麗伽說,“至少它不是手搖式的。
”
她的旅伴終于發出一點笑聲。
她能領悟雅萊麗伽在說誰的刻薄笑話。
而波迪充滿懷疑地看着她們,不知道那是否真有其事。
雅萊麗伽卻沒和他解釋,這個話題有點太長了。
但,波迪不願意被冷落。
他很快從另一邊靠近她,有意無意地撞在她的肩膀上。
雅萊麗伽不得不看向他。
“我想要句感謝。
”波迪目不斜視地說,“畢竟是我把你們帶進來了。
這方法是挺不可思議的,我也沒想到它能成真——不過畢竟我們還是進來的,對吧?在無底洞裡做墜落之夢。
我覺得咱們現在經曆的可不是幻覺。
”
“生物在睡夢時的思維能被一些許願機檢測到。
”雅萊麗伽簡短地解釋道,“不是所有的,但思維性的和非人造的往往可以。
”
“非人造的?”
“我們出去再談這個。
”
“好吧,但你還是沒感謝我。
而且我們該怎麼出去?或許我們再試試打開一扇門?它們總不見得每扇都鎖死了。
”
雅萊麗伽準備第二次拒絕他。
正在這時他們聽見了走廊前方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