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的假設很有可能。
我想起汶希卡蒂拉用過那樣的東西!她能看到王國外的景象,也能讓人從鏡子中看見她。
不過那不該是法師才有的本領?”
“貓人裡也有巫者,我聽說它們善于使用秘藥。
還記得在它出現以前,探蛾發現了毒氣?那時我在奇怪這種地方的植物為何需要分泌毒素,環境裡似乎沒有它的天敵。
”
“那是你起疑心的原因?老天,你肯定經曆過很多麻煩事。
”
雅萊麗伽敲了敲門邊的膜壁,示意她們此刻就處在一個難以攻克的麻煩裡。
翹翹天翼的腦袋又落回地毯上。
“你擔心那個孩子嗎?”她問雅萊麗伽,“他是怎麼把我們帶回來的?我的意思是,他怎麼對付那殺手的?”
“也許他能不受那雙眼睛影響。
”
“為什麼?他的血統裡有抵禦詛咒的力量?”
雅萊麗伽沒法回答。
她也許在荊璜的性格上了解了一些,可是關于他作為古約律的能力,她并不比翹翹天翼掌握得更多。
誠然古約律是千奇百怪而又難以揣測的,可像荊璜這樣的遊蕩者卻并不常見。
有時雅萊麗伽甚至覺得他并不受到那種被法師們稱為“地權”的理論影響——否則他原本該是什麼樣呢?如果在他自己的故鄉,一個理論上古約律擁有完全狀态的地點,荊璜是否具備着比眼下更為可怕的威能?
“我們先照顧好自己。
”她隻得這樣說,“暫時别考慮他。
”
“怎麼?你們吵架了?但确實是他救了我們,對吧?他怎麼能正巧在那個時候出現?”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雅萊麗伽在登上飛船前就已想明白這件事。
她說:“他一直跟着我們,從我們出發開始。
至少他在一個随時能看到我們動靜的地方。
但那不會很近,讓他沒法立刻趕來。
”
翹翹天翼看起來有點懵然。
她顯然是被雅萊麗伽和荊璜的關系搞糊塗了。
“那他為何不索性跟我們一起來?你出發前甚至找過他!”
雅萊麗伽依然搖頭。
她是有一點猜測,但還未充分到足以和翹翹天翼分享。
而那專注于船隻設計的專家瀕臨崩潰地趴在地上,踢蹬打滾,毫無形象。
“孩子!”她又呻吟似地說,“青春期的孩子叫人頭疼。
我有跟你提過嗎?當我還在老家的時候,得定期去學院裡指導孩子的飛行課。
你很難想象它們怎麼會有那麼多怪念頭!我想我應當欽佩你,當然,還有汶希卡蒂拉,她每天得指導那麼多孩子!可,在所有她的學生裡,我想也找不出哪個像你的孩子這麼難以應對。
嘿,一路上我沒見他對你表現出一點客氣,沒有關心和問候,甚至沒怎麼跟你說話。
而現在他把我們關在這兒,甚至不讓你去進行移植手術!這可不是什麼見鬼的雄性氣概,你必須讓他知道怎麼尊重你,否則他早晚會騎到你頭上去!”
雅萊麗伽短促地笑了一下。
她是想到了荊璜怎樣尊重白塔法師和浣渥人,以及——也許底波維拉爾的鼻子是最期盼能得到尊重的。
她的表現卻叫翹翹天翼很不滿。
後者瞪視着她,如同在監督一個過度溺愛而又喪失自我的糟糕母親。
“這不好笑!”她着重強調道。
“我們先處理那殺手吧。
”雅萊麗伽說,“關于‘普倫西’,我覺得自己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
“是的,我也聽過。
非常耳熟。
而且我覺得有段旋律,像是……”
翹翹天翼敲打着地闆唱起來。
“天空又矮又圓,大地又平又方。
一下跳進宇宙深空,一下鑽進大陸背面。
普倫西它拿着鐵棒,到處敲打惡棍流氓。
喵喵!……嘿!就是這個!《樂潘普倫西》,迪斯卡波卡的成名曲。
真是怪事,我怎麼會在魔眼幻覺裡想起這個?”
“我想那是一個流傳在貓人間的傳說。
”
雅萊麗伽拉開牆邊的地毯。
寂靜号處在一個沒有網絡的地方,可是荊璜并不清楚她的睡前愛好——她是個喜歡在睡前翻看聯盟最新百科全書目錄,并且随時會下載更新的人。
那固然會占據寂靜号系統的一點空間,不過在這方面倒是沒人會跟她抗議。
她開始搜索一切跟“普倫西”相近的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