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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 寄自昨日的紙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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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覺地張開了少許,如同某些鳥類恐吓敵人時的狀态。

     “你說我用角殺死清白的人?”她惱怒地用蹄子輕踢地面,“你怎麼敢這樣胡言亂語!我、我……你這無禮的盜賊!我要求你道歉!” “你這肥笨的大個兒馬駒。

    ”雅萊麗伽說,“我瞧你的角就像個壺嘴,到處往别人身上撒些肮髒污水。

    你倒長了一身白花花的好毛,難怪人們說最漂亮的華墳裡埋着最惡毒的死人。

    有什麼可吃驚的呀?既然你連我這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都要如此苛待,誰曉得你已殺過幾個人。

    ” 已經很難用言語來描繪那翼首的滔天怒氣。

    她的獨角開始微微發光,使得鄰近的空氣裡都遊蕩出着細小如米豆的光點。

    某種異常的光線折射扭曲了她的形象,使那支角仿佛沐浴在一層液态的月光裡。

    這無疑是某種法力的暗示,可雅萊麗伽半點也不擔心。

    她已發現這翼獸有着極高的教養,以至于在惡劣的口頭攻擊下完全潰不成軍。

     “你這是诽謗!”翼獸提高了音調,“你腳下的衡器都在證明你撒謊!” “它不過是個管七管八的蠢東西。

    ”雅萊麗伽回敬道,“就是蒙怨的人說幾句抱怨話,它也一樣要逞逞威風,欺負欺負我這樣沒法反抗的女人。

    它又能說明什麼?我看要是你站在我對面,不出幾句話便能把我彈上天啦!” “你以為我不敢?”翼獸嚴厲地問。

    她顯然已極盡所能地使用一種有氣勢的語調,可仍然叫人覺得過于好聲好氣。

    雅萊麗伽簡直要被逗樂了,沒法不喜歡這隻漂亮又易于挑引的生物,但她完美地控制着自己,擺出那副挑剔而惱火的樣子。

     “瞧瞧你那毛色,”她拿着調子說,“我看你每天得有一半時間花在打理毛皮上。

    你這虛榮的四蹄獸,要是來天平上丢臉,我看可是要了你的命。

    是不是?你能承認自己花了多少時間在打扮上?或是曾經仗着身份欺負過多少人?你能承認你會污蔑每個落單的女人?你怎麼敢?” “很好,那我就上來。

    我要讓你這惡毒的人瞧瞧衡器會怎樣對待真誠之心。

    我,翹翹天翼,以我在故鄉的榮譽發誓,我從不曾傷害無辜之人,也不會把光陰虛耗給無益的事業!” 那正是雅萊麗伽在等的事。

    當翼獸張開羽翼,輕盈地滑翔到天平上方時,她的腦袋正飛快地運轉。

    她在捕捉一個尚未完全凝固定型的思緒,當她第一眼看到這隻翼獸時,當她第一次聽到它說話時,那念頭已将諸多暗示連結起來,隐隐浮現出真相的輪廓。

    但它是不完整的,尚且缺乏許多重要的拼圖,因而她還看不清它的整體輪廓。

    但她注意到了——這翼獸聲稱自己僞裝成了那法師打扮的年輕男子,還擁有一枝極為相似的鈴蘭。

    那是很容易辦到的,要贈予一件信物,要給予某種權力,對于擁有者而言不費吹灰之力。

    但這世上還有沒那麼容易贈予的東西——經曆與性情。

     是誰呢?她在心裡問自己。

    誰能這樣迅速地找到荊璜?誰能在門城揭穿他們曾經做過的事?誰又能讓黃金守護者服從一個謊言?如果她足夠敢想,那答案再清楚也沒有。

    她隻是擔心這一切未免過于巧合。

     她眨了兩下眼睛,翼獸已經落在天平的另一頭。

    因她展開的雙翼過于龐大,原本站在那兒的夜魇和小妖精隻得被帶回階梯上。

    在無關者退開以後,翼獸昂首擡胸,氣勢洶洶地望向雅萊麗伽。

     “來啊,你這卑鄙小人。

    ”她傲然地說,“看看我是否有你那樣的龌龊心思。

    ” 于是雅萊麗伽發問了。

    她施施然吹開落在臉頰邊的碎發,對那陷阱裡的天角者問:“那朵花是門城之主給你的?” “什麼?你問這個幹……噢,好吧,是,确實如此!我可沒在這件事上撒謊。

    我是受它的委托去調查那些怪船……” 雅萊麗伽在這時打斷了後頭的解釋。

    她知道翼獸會怎樣解釋,但現在她感覺自己已快解開謎底。

     “所以,”她輕快地問,“他幹嘛自己在那兒等着?害怕你錯過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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