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獨自吸收和接受這個答案,掂量它是否真是自己想要的。
而局勢的發展卻不因他的心事而停頓。
那女孩實際上隻等待了很短的一會兒,随後便把腰上的手放下去了。
她又開始用那種獨特的、充滿緊繃感的語調說話。
“荊璜,站出來面對我。
難道你覺得這樣我就不能動手了嗎?”
“你動啊。
”站在羅彬瀚身後的人說。
羅彬瀚忍不住回頭瞧了瞧。
他甚至沒能在第一眼立刻找到目标,并非因為荊璜已離開他的身體遮蔽,相反那海賊頭子和他靠得更近了,隻差沒把頭埋進他的外套裡。
是的,過去也曾有人以這樣的姿勢尋求他的庇護,但那是在一場小學時代的老鷹捉小雞遊戲裡。
當海盜頭子保持這樣一個姿勢時,他口中所有的冷酷言辭和土匪架勢都變得無濟于事。
羅彬瀚保持着神色不動。
他壓低聲音,盡量用他認為隻有荊璜能聽到的聲線說:“你這可有點離譜。
”
他沒指望收到任何回應,除非是那歹徒在背後悄悄踢他的屁股。
結果荊璜沒這麼幹,而是貼着他低聲說:“你應付她。
”
“……啥玩意兒?”
“你應付她。
”荊璜重複道,說得再清楚也沒有。
而如果羅彬瀚這時尚有任何疑問,接下來那女孩的反應也打消了這種不确定。
她的聽力無疑比常人出衆,捕捉到了他們那鬼祟的交談。
那叫她顯得更加不滿了。
她不再等待,而是徑直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都已經回到門城來了,竟然又躲在别人身後!不管你和老人之間有什麼問題,起碼不應該把凡人扯進來——”
“又躲在别人身後?”羅彬瀚插嘴說,“上一個是誰?”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那女孩已來到他面前,她那閃爍着奇異晶光的眼眸朝他看了一會兒,使得羅彬瀚提心吊膽起來。
他幾乎要開始辯解自己跟這事兒毫無幹系,但對方先沖他微微欠身,說:“抱歉,羅彬瀚,我有一些私事要找荊璜談談。
請你暫且讓開。
”
羅彬瀚呆了一下。
“噢,”他結結巴巴地說,“你認得我?”
“是的,聽說過你的名字。
”
“誰說的?”
女孩沒有回答,隻把視線稍稍往後一偏。
以為自己已經臭名遠揚的羅彬瀚總算記起法克還站在那兒。
當然了,法克對他的來曆一清二楚,不過那光頭程序員向來是個穩重的人,可不會把别人的隐私到處亂說。
于是他沒有立刻讓開,而是試探着問:“你是‘法劍’?”
“是的。
不過,那是外面的稱呼。
既然你是荊璜的朋友,叫我陳薇就可以了。
”
那名字和她似乎一點也不搭,羅彬瀚不免疑心這隻是個應付自己的假名。
然而對方的語調和神态都顯得親切而友善,名字的真假已然無關緊要。
“你長得有點像我的一個朋友。
”他有點遲疑地說,“不過還是有點不一樣。
你……嗯,比較的……”
“比較像外國人一點,是嗎?以前有人和你說過同樣的話呢。
”
陳薇接過他遲疑的話語,十分短促地微笑了一下。
羅彬瀚本能地點頭,随後才意識到她話語中隐藏的含義。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在笑容裡反倒顯得益發令人畏懼的女孩。
“是這樣啊。
我明白了,看來荊璜完全沒有告訴你。
如果你覺得我很眼熟的話,那并不是巧合,羅彬瀚。
因為你的朋友周妤是我的後代。
”
聽到這句話時羅彬瀚已然感到天旋地轉。
但那女孩一點也沒顧慮他的情緒,兀自雙手環胸,低頭細細地考慮了一會兒。
“嗯,是可以這麼說。
”她像自我肯定般點了點頭,“我是她母系那邊的祖先,中間可能有一百代左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