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生活變得平凡無奇。
羅彬瀚對學習的熱情已經大減,但仍在斷斷續續地堅持,翻閱着講義中枯燥而古怪的基礎部分。
他仍然不太理解莫莫羅那天所告訴他的許願機級别的事,但至少在書裡找到了一些别的樂趣。
那裡有許多零碎的曆史故事,一半關于創造,一半關于毀滅。
尤為有趣的事他發現講義裡提及了一顆活着的星星。
遙慶歡宴之賓——那書裡如此稱呼它。
那是聯盟存在以來發現的第一顆“活星”。
在無數事例中它是這樣一種存在:它有行星的體積,但卻像彗星一樣在宇宙中遊蕩,發出多種頻率異常的機械波、電磁波與光波。
無論生命是否具備聲波與光波的接收轉化器官,他們在它接近時都将産生類似“聽到歡快歌聲”、“看見星辰舞動”的感受。
那如同是宇宙正為他們而歡呼慶賀,直到自身所處的星球遭到撞擊、推往鄰近恒星或是整個吞食。
而每當一個茁壯中的文明試圖向無盡的外部空間發出自己的聲音時,它們都有可能碰巧招來這位不祥的賓客。
類似的報告在某段時間内頻繁地傳遞到中心城中。
安全部負責接管與調查這件事,起初把它視作某種單純的巨大單體生物,他們尚未遭遇過的某種宇宙怪獸。
而進一步的調查結果顯示它在成分上與普通的岩質行星大同小異——但它是活的,至少在行動模式上表現出了明顯的思維性與生命性。
這顆“活星”給他們帶來了許多讨論,還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就像每個曾經活躍于聯盟境内并廣泛傳播的約律現象一樣,“活星”引發了大量原始文明的驅魔、神鬼崇拜與自殺性祭祀,還有許多研究者試圖制造它的複制體。
為了扼制它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安全部出動了單體生物科的多名派出員,試圖将這顆災星永遠地消滅。
然而無論嘗試進行了多少次,新的歌聲總會從邊境外再度響起……
這些關于“遙慶歡宴之賓”的故事當然叫羅彬瀚想起了路弗。
那書上的許多描述都和他這位去世的朋友相似,可也有一些明顯的不同。
路弗似乎并不能像書中那樣自由地移動,恰恰相反,它被困在某個地方動彈不得,為此不惜向魔鬼找樂子——魔鬼,還有李理,這之間的聯系羅彬翰也還沒徹底搞清楚,但他并不急于一時。
倉庫裡的李理已經被他預訂了,他們倆早晚要在廁所有個約會,除非她把那個洞穴比喻的事兒解釋清楚。
在那之前羅彬瀚決定幹些正事。
他确實幹了。
跟着莫莫羅學習是其中的一部分,當他發現這件事收獲甚微時也不怎麼失望,而是真誠地扪心自問:在這冷酷無情的宇宙中到底有沒有他的立足之地?等他下一次再被人狼、矮星客或是殺人馬劫持時該怎麼保護自己?這件事對于一個海盜頭子來說也許不是問題,隻有專業人士才能為他提供最專業的解答。
“正常人是不會被這麼多東西劫持的,羅先生。
”嬰兒床邊的宇普西隆說,“請你不要把這種假設講得這麼自然。
”
“你這話有意思嗎?”羅彬瀚坐在他的虛影對面說,“有啥法子沒?武器?法術?許願機?反正能弄死對面的?”
“哎呀,怎麼能對公職人員講這種話!冷靜點呀羅先生,你想想看剛才說的那些對手有哪一個能用基礎武器解決嗎?要說你去接受一下全身改造說不定還有希望,但是,那種改造最好是長期定居在特定環境裡的人,或者是對改造技術非常了解的人才去做的。
因為不同星界的環境會有一些差異,可能會導緻原本起作用的模塊機能失效——要是聯盟境内的地方多半還有應急預案,去外域就真的不好說了。
我不是很支持你冒這種風險。
相比之下,約律側的手段大概更适合你,但那不是我所了解的領域,去咨詢白塔會比較好。
”
“你們是怎麼訓練的?”羅彬瀚有點好奇地問,“你和老莫是怎麼學會打架的?”
“老家裡有專門的教官啦……雖然如此,永光族的戰鬥經驗也不是很适合羅先生你,畢竟我們的體質就完全不同,不是把對手的體型縮小就能解決的。
有些動作我們做起來沒問題,羅先生你就有可能會被對手反擊到要害,更别提光線技的配合了。
總之,如果羅先生你想要防身辦法的話,首先是要找最符合你種族特性的格鬥術,在這個最低基礎上要學習一些武器和防具的通用知識,這樣對一般人員就算夠用了。
但考慮到你這種情況嘛……最好還是要把白塔在公開市場上的商品目錄給背下來,然後到門城時選一些比較适合你的防身用品。
呀,這麼一說能做的事還是蠻多的嘛!”
宇普西隆興緻勃勃地拍打起手掌。
他已沒有實體,但似乎仍能控制飛船的許多設備。
屏幕在他身後亮起,羅列出一些看起來像是貨單目錄的文件。
“這個我回頭發給莫莫羅,讓他來一點點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