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行為本身沒有任何改變。
不過我也常常懷疑這一理論,因為我發現有時你們為顯而易見的表演辯解,聲稱它具有某種真實性,或至少不可證僞。
這使我感到你們追求的并不是真,而是使自己相信所願。
你們有時用夢來比喻這些願望,有時這使我感到你們仿佛都是某種程度上的約律類。
”
羅彬瀚完全不知道它在說什麼。
他不讓自己把注意力花費在理解加菲的語言。
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聽進去了一些,心想他回到寂靜号上後應當委托∈去辦成一件大事。
他們要給荊璜的罵人場面錄像,把所有的台詞都替換成“喵喵”,然後寄去投稿給聯盟的搞笑集錦視頻評選——這宇宙裡肯定得存在着什麼類似的競賽節目吧?這能放在門城的黑市裡拍賣嗎?
他想着這件事,把《樂潘普倫西》翻來覆去唱了五遍。
這是他完整唱過的第九十m二首歌,因為他也想試試自己的極限是多少,每唱一首便要在掌心寫下更新的數字。
他一時間想不出更多的歌了,隻好在“它拿着鐵棒,還有皮靴,還有鳥毛帽子”的調子上打轉。
可當他又一次心不在焉地唱出來時,另一段非常近似的旋律湧出他的腦海。
行自紅鄉來,千古成一功。
羅彬瀚模糊地哼哼着。
他的音量不自覺地降了下來,沒有唱出任何一個清楚的歌詞。
他仿佛感到阿薩巴姆審度的視線又落在自己後腦勺上,可是他不打算回頭,或者對此掩飾一個字。
他把那段旋律和《樂潘普倫西》交錯着哼唱,從中對比出許多相似的韻腳。
他找到了“西海出蛟龍,伏潛冥波中”,還有“入水生虺目,伏地化蛟龍”。
樂潘庭确實完蛋了,貓人們的英雄普倫西也完蛋了,唱歌的貓人是個娛樂明星,戲子和弄臣——這就是你想說的嗎?羅彬瀚在心裡問那彈吉他的家夥,這就是你用這段旋律的理由嗎?你這抄襲狗。
他沉浸在這新發現帶來的憤怒和躁動裡,因此沒有立刻察覺心中的小小呼喚。
過了一陣,他才聽到風中有着并非他自己的聲音。
“噢,噢……聽得見嗎……”那聲音虛弱地問,“能聽得見我嗎?”
最初羅彬瀚把這聲音當作宇普西隆,但很快覺得有點納悶。
宇普西隆,盡管以某種神秘的心電感應跟他交流,實際的體會卻和電話溝通沒什麼不同。
羅彬瀚能分辨出他所有的發音、腔調和語氣,那隻是找不到一個确切的音源。
可這聲音卻隻是“聲音”,它幾乎聽不出作為人的音色,它隻是用風般的鳴聲形成了疑似語言的音調。
“誰?”他疑神疑鬼地問。
“我……噢,我不确定這裡是否隻有我……但,怎麼說,也許指導機器人不會來這個地方……”
這時羅彬瀚已朦胧地有了答案。
但他不敢肯定,不敢判斷。
他回頭猛盯阿薩巴姆,沖她打起意蘊豐富的眼色。
阿薩巴姆隻是皺眉看着他。
“……是你嗎,羅?”那聲音遲疑地問,“我看不到……不過我好像能感覺到那比較像你。
噢,你現在在哪兒呢?”
那聲音越來越清楚。
羅彬瀚終于沒法再欺騙自己。
他對自己的處境感到越發驚悚和茫然,可當務之急是他不得不給出一個回應。
“……邦邦,”他說,“我以為你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