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下來。
母體對這件事非常感興趣,但不願意冒險走得太遠……我們太虛弱了,如果外頭還是那麼荒涼貧瘠,那也許會讓我們因為缺乏營養而死去。
啊,我們錯過了一場精彩的冒險,或許那正是訪客接二連三到來的原因。
”
它的話盡管不能說特别有用,至少也表現出了一種食人族的善意。
羅彬瀚終于感到自己不能再無視這位寄生在自己腦袋裡的矮星客奴隸。
他沉重地歎了口氣,心想至少得給這位寄宿者起個稱呼。
“拉菲。
”那聲音說,“我喜歡這兩個音節。
”
好的。
羅彬瀚在心中回答。
以後我們就這麼稱呼你,加菲。
現在我們已經互相認識了,最好也能互相弄清楚彼此的處境。
比如,你是一個被抓捕後變成奴隸的食人族,我是一個被抓捕後變成奴隸的人。
我們至少有一個字的共同點。
而矮星客呢?連一個字都沒有,那就說明我們之間的關系要比她更親密,對吧?
他腦袋裡的聲音沒有馬上回答。
過了好一陣後,加菲,這煥然一新的外星異形食人族,才以非常莊重地語調回答道:“我不能肯定這個推理是有效的。
”
那你也不能證明它是無效的。
羅彬瀚振振有詞地回答。
他從黑星之夢裡學到了如何對自己腦袋裡跳出來的一切扯淡事深信不疑。
那怎麼能叫扯淡?它是他人生智慧的結晶。
而現在他和食人族加菲是心意相通的命運共同體了,他們就得合力對付阿薩巴姆,那壓迫了整個食物鍊的罪惡奴隸主。
首先,結成同盟的第一步,他們得互通情報,搞清楚事情究竟進展到了哪一步。
加菲不費吹灰地獲取了他全部的想法,輕松得就像那顆該死的星星。
但好處是這食人族似乎并無能力——至少是并無意向——給他制造無窮無盡的地獄幻覺。
它隻是慎之又慎地沉吟着,時不時叨念一些羅彬瀚難以理解的音節。
“我确實對目前的狀況有所疑慮。
”它說,“根據我的觀察,我的,我們的主人,從長期而言并無保留我們的打算。
或許她會剝奪我們的生命。
即便沒有,她也已剝奪了我進食的自由,并預期将繼續剝奪下去。
我想,反抗她是具有充分理由的。
以及,我想我剛才說的是拉菲。
”
羅彬瀚同意加菲的一切觀點。
他義憤填膺地表示食人族想吃什麼完全是一種自由權力,絕不應該由着矮星客的方便而亂來。
難道要讓一個人一生都緊緊貼在一塊漢堡肉上,但卻永遠都不許咬上一口?
加菲很高興他的理解。
即便如此它還是緩慢地說:“實際上,我還是有一些低限度的進食。
我需要吸取你的養分來維持身體活性,尤其是我的外圍組織正被不斷殺死。
那可能要消耗掉你不少細胞,我盡量避開腦部,選擇那些你能夠自行再生的……”
“什麼!”羅彬瀚大聲嚷嚷。
讓觀望天空的阿薩巴姆猛然轉過頭來。
她冷靜卻懷疑地盯着他們,讓邦邦竭盡所能地把脖頸壓低。
羅彬瀚本也不想在這種鼓搗陰謀詭計的時刻與阿薩巴姆正面沖突,但一個絕妙的主意卻猛然跳進他的腦袋裡。
他非但沒有避開和阿薩巴姆的視線接觸,反而積極地迎了上去,露出近乎谄媚的微笑。
“我餓了。
”他信誓旦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