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系的觀察始終沒有任何收獲,因此羅彬瀚也隻好暫記一筆,等着日後有機會去向荊璜打聽。
而為了還能擁有這樣的機會,他轉而考慮起如何在無法逃離阿薩巴姆的情況下讓荊璜找到他。
他首先需要掌握的信息是阿薩巴姆的目的地。
那倒沒什麼難猜,因為她早已明言要追趕維生素·賭·泡泡糖。
如果她找到了翅膀腦袋會怎麼做?她無疑想殺了它,至少得是戰勝它後采取某種行動。
可她有那樣的把握嗎?就在不久以前她還是一根挂在天上的短接椎骨魔杖,那難道不是她曾經戰敗的證明?
這件事引發了羅彬瀚更多的疑問。
他感到事情千頭萬緒,簡直問都問不完。
比如維他奶·巴比倫是如何把阿薩巴姆弄成了那副樣子?它又為何不直接殺死她?它為何跟阿薩巴姆産生沖突?那是某種派系之間的争鬥,還是意味着他們中的一個已經背叛了矮星客的行列?倘若如此,敵人的敵人未嘗不能成為他的助力。
可如果維京·巴特勒已經背叛了矮星客,它為何仍要引走宇普西隆呢?
這一系列的問題,全賴于阿薩巴姆的回答。
而由此延伸的,對于羅彬瀚而言最關鍵的問題則是:他自己得在這場追逐裡扮演什麼角色?阿薩巴姆沒殺他,甚至還把他的匕首還給了他。
那顯然不是一次臨時起意的慈善行動。
她想把他用在這場追獵行動上,可那又要怎麼實行?他唯一的用處不過就是能使用一把會冒火的魔法短匕彎刀,威力尚可,而射程十分有限。
難不成阿薩巴姆計劃讓他拿着匕首,再把他綁在影子的末端,像流星錘那樣甩來甩去?
羅彬瀚反覆考慮着這一切,最終認定他沒法在不發聲的情況下解決任何問題。
他必須得和阿薩巴姆交涉,哪怕她會扭斷邦邦的每一條腿。
這個念頭迫使他更加小心謹慎,一遍遍地在肚子裡打着草稿——阿薩巴姆并不是一個字都不允許他說。
如果他能在十個字内就引起她的興趣,沒準他們能進行一些奴隸主和奴隸之間的合理交涉。
隻要他把第一個問題說對。
他竊竊地謀劃着這整件事,并在心裡挑選了很多他認為阿薩巴姆可能會重視的話題。
每一個看起來都可能奏效,但又都充滿了風險。
當又一次阿薩巴姆停下腳步時,羅彬瀚終于決定要采取行動。
他趁着阿薩巴姆仍在聆聽陰影時走到邦邦身邊,認真地拍拍他的脖頸。
“我得道歉。
”他說,”如果接下來發生點啥的話。
”
邦邦疑惑地盯着他。
羅彬瀚心情沉重,感到難以解釋。
而這時阿薩巴姆恰好轉過頭來,因為他過于響亮的聲音而冷冷地盯着他。
羅彬瀚對此毫不畏懼,而是把邦邦推到自己前面,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對她說:“你知道他是誰嗎?”
邦邦扭過頭,充滿納悶地望着他。
那困惑的眼光叫羅彬瀚覺得有點内疚,可他決定要繼續行動下去。
阿薩巴姆沒什麼反應地盯着他們兩個,看來沒打算動手——羅彬瀚甚至覺得她的目光裡透着一點詫異。
那讓他受到了鼓舞,于是他繼續說:“他是個從外地不小心掉進這裡來的。
他來找他的授師芬拉坦。
但芬拉坦被一顆星星殺了,如果你帶着我繼續走下去,我會是下一個。
”
他感到邦邦的皮膚在他掌心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