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瀚感覺後背微微地麻了一下。
他當然聯想到了那些溺葉,可奇怪的是他同時也沒來由地想起了周溫行遞給他的那顆紅色糖球。
宇普西隆曾經把那東西剝開,露出内部芝麻似的細小黑籽。
它聞來香甜如奶油,宇普西隆卻稱它在某些個例上産生過“非常可怕的反應”——宇普西隆是怎麼稱呼那東西來着?“蓮藥”?
他朦朦胧胧地産生了一點念頭,但仔細思考時又發現什麼都沒有。
他想到宇普西隆還說那是一種來自無遠域的配方。
無遠域離這兒到底有多遠呢?事實上他并無概念,可至少他知道那是個荊璜想要遠離的地方,它肯定在寂靜号所遠離的方向。
“什麼藥種?”他不屈不撓地發問,“從我們找到你的地方挖來的?”
這會兒莫莫羅已經在溫和地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過分涉入一位煉丹士的獨立研究成果。
可既然绾波子還沒張口把他們趕走,羅彬瀚便假裝沒有察覺。
他盼着绾波子能自己把話全部說出來,但绾波子顯然沒有這種打算。
她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隻說:“多是些奇性之物,别靠近它們。
”
那顯然是堅決拒絕的意思,因此羅彬瀚隻好罷休。
他的視線在房間裡四處轉悠,試圖找到一些類似植物或種子的玩意兒。
也許是绾波子十分警覺,沒讓他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又或者這屋裡的每一樣東西在他看來都已十足可疑)。
他忙着偷窺煉丹士的工作室,而這時喬爾法曼翻過兩個笨重的銅鼎來到他的身邊。
她坐在鼎邊上問:“你們确定要去舊星河戰線?”
“我看沒啥反悔的餘地。
”羅彬瀚說。
喬爾法曼看看他,又看看莫莫羅,最後沒說出任何勸阻的話。
她隻是在一陣沉思後抽出自己的兩根金屬棍,把它們遞給羅彬瀚:“你需要更多的武器防身。
我跟中心城的派出員走,沒那麼需要它了。
”
羅彬瀚趕緊推辭回去。
他很感謝喬爾法曼的好意,隻是不認為自己能像她那樣把兩根細成筷子的長棍當武器用,除非他想用它們捅穿周溫行的鼻孔。
“我還是用槍更合适。
”羅彬瀚說,“我準頭還行。
”
“你要去的地方有時會讓槍械失效。
”喬爾法曼警告道,“得想清楚你用的武器種類。
能量武器最容易被控制,其次是以太污染——那兒到處都是以太污染和屏蔽區,你沒法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東西會是什麼效果。
”
“好吧。
”羅彬瀚說。
他琢磨了幾秒鐘,然後大膽地問:“什麼是以太污染?”
喬爾法曼有點迷茫地看着他說:“你真要去那兒?”
“是啊。
舊的星河戰線。
沒别的地方吧?”
喬爾法曼的眼神開始變了。
她不知為何開始用欽佩的眼神看着莫莫羅,然後說:“也許你們不應該全部都去。
”
“羅先生一定沒問題的!”莫莫羅充滿自信地回答道。
他的回答立刻讓羅彬瀚感到自己很有問題,或許将有巨大的問題。
他那被周溫行、宇普西隆和李理輪番擾亂的思緒終于逐漸地回歸正軌,像是從一個縱情狂歡的周末掉進了工作日清晨。
他目光僵直地發了一會兒呆,終于問出了他也許早就應該提出的問題。
“行吧,”他說,“你們誰能告訴我舊星河戰線到底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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