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最大程度地鋪開。
為此他們精心籌劃,按照他們的商業慣例在當地搭建了一座糖城(考慮到境外的生意份額畢竟有限,實際上不過是幾條糖街),以此為中心輻射了一切相關的設施與建築。
自然,他們也派來了貓人保安隊。
正如杜蘭德人長期以來對外宣稱的,他們的野心不止于化的基石之一,因而理論上星河戰線推進到哪兒,他們便要把生意做到哪兒去。
然而在外人眼中,象征糖城存在的并非它們本身,而是奉行獅道、群聚為義的貓人團夥。
不同于通過皮膚吸收糖分,且極易因此過度興奮的杜蘭德人,貓人們既能依靠糖份提升專注性,又無水生生物的種種困擾。
這讓它們的地位更加無可動搖。
作為領導的杜蘭德人總是常常調換修養,而保安頭子卻穩如磐石,百年如一日地在糖城内溜達巡邏。
關于雙方那些暗流洶湧的權力争奪,還有因此産生的文化笑話永遠是大衆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走出港口以後,羅彬瀚終于見到了那些馬林向他描述過的貓人。
事實上早在門城中他便已見過能直立、說話,甚至是給人接手的怪貓,可這裡的貓人們又有少許不同。
它們的體型都偏大,毛色以橘黃和煙灰為主,個别在站起來時甚至能到羅彬瀚的胸口。
盡管如此,它們那副藐然的神氣卻好像比羅彬瀚還高兩個頭似的。
居民區裡有各種各樣的面孔,但大部分都是貓。
當羅彬瀚和藍鵲走過時,擦肩而過的貓人往往無視羅彬瀚,卻忍不住瞄向藍鵲微微搖蕩的藤發。
藍鵲一點也不在意。
她看上去簡直開心極了,到處左張右望,不放過任何一隻被她頭發吸引住的貓。
這讓羅彬瀚多少有點被冷落的感覺。
他悄悄對藍鵲問道:“你老這麼盯着它們看,不會把這幾隻惹毛了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呀,羅瀚。
”藍鵲笑咯咯地回答,“它們是糖城的貓人,被别人關注是它們第二喜歡的事!”
“那第一是啥?”羅彬瀚問道。
藍鵲來不及回答,一道陰影已經攔在了他們面前。
羅彬瀚打眼看去,發現那是隻氣宇軒昂、副武裝的黑貓。
它的皮毛油黑發亮,顯得身材格外削瘦,但比羅彬瀚見過的任何其他貓都高一些,視線足以跟兩人持平。
那雙深邃如黑夜的眼睛幽幽望來,令人難以揣度它内心的想法。
“兩位好。
”它說,“我以前沒見過你們。
”
它的聲音低沉動聽,但和智人還是有着明顯的差異。
羅彬瀚沒法說得太清楚,隻是覺得它吐出每一個詞時都像要帶出一個拉長的尾音。
還沒等他琢磨完這位黑貓保安打招呼的目的,藍鵲已經大大方方地回答道:“你好,長官。
我們今天是第一次來。
”
“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觀光?”
“噢,我是白塔的預備學士,受命來這裡提交一份報告。
這位是我雇傭的護衛。
我們想在完成公事前去糖城裡看看。
”
羅彬瀚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藍鵲,沒從那張木頭臉蛋上看出任何心虛的神态。
黑貓保安似乎也沒懷疑她的理由,隻是若有所思地翹着尾巴,尾尖微微彎曲。
“我們很榮幸能受到新客人的賞識。
”它慢吞吞地說,“以及,我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你的頭發。
它的造型很漂亮。
”
“謝謝。
你想玩一玩嗎?”
羅彬瀚以為自己聽錯了藍鵲的話。
但緊接着黑貓便欣然同意,翻身倒在地上。
藍鵲彎下腰,将綠藤如瀑布般垂落下去,然後不停地抖動它,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黑貓亢奮若狂,不停地用爪子去拍打藤條末梢,企圖把上頭的花抓下來。
這場遊戲在羅彬瀚的旁觀下持續了整整三分鐘,藍鵲才把頭發甩回背後,俯身撓起了黑貓的下巴和肚皮。
在雙方都完盡興後,黑貓從地上站起來,用爪子慵懶地拍拍毛灰,然後說:“第一個路口往前。
祝你們觀光愉快。
”
它心滿意足地走了,留下羅彬瀚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藍鵲則梳理起自己被撓亂的頭發。
“看到了嗎,羅瀚。
”她說,“它們是不怎麼喜歡外族,但它們生理基礎上決定了它們很适合做服務行業,因為這就是貓人們第一喜歡的事情——讓别人幫它們梳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