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為了向大家公布一個殘酷的真相。
鄙人不是有意要針對誰,我的意思是在場的諸位都是蟲子。
”
鎮民們呆呆地仰頭看着他。
“呃,”羅彬瀚說,“看來沒用。
那算了。
我們是星際海盜,來這裡打劫的。
放心,我們都是有原則的人,隻劫财不劫人……那邊的,給老子把口水擦了!不許動手動腳的!”
被他訓斥的野人一溜煙跑掉了。
莫莫羅安靜地蹲坐在廣場上等待着,它是如此龐大,以至于連稍微伸展腿腳的餘地都沒有。
十二個來自蠻荒的野人在現代社會裡橫行無忌,肆意搶奪居民們的财産。
從挂在店門口的拐杖糖,到架在耄耋老人鼻梁上的眼鏡,他們貪婪地攫取着一切未來世界的資産。
這景象實在是文明的至暗時刻。
“你們他媽能拿點對的東西嗎!”羅彬瀚指着成堆的碎玻璃怒吼道,“不許專挑亮閃閃的!”
他的要求經莫莫羅翻譯後得到了滿足。
一個彩色皮球很快被獻上來,後頭還附贈一個哭泣的孩子。
羅彬瀚不得不承認計劃出現了嚴重的偏差。
為了彌補這點,他立刻要求把鎮長叫來。
“我們還缺一點東西,麻煩這位同志配合下。
”他态度自然地說。
面對巨人仁愛的目光,鎮長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他的要求,然後飛快地跑走去籌備物資。
羅彬瀚滿意地坐在秋千上等待,這時有個身影映入他的視線。
一個懷孕的婦人正在遠處充滿疑慮地打量着他。
他認出了對方,于是把對方叫到近前。
“木杜太太。
”他正常地招呼道。
當他念出這個音節時立刻反應了過來。
對方謹慎地應答了一句,證明她對羅彬瀚确有印象。
然後她問道:“你到底……到底是什麼?”
“那不重要。
”羅彬瀚說,“你還有其他孩子嗎?”
她搖了搖頭。
羅彬瀚不知該喜該憂,隻能盯着她的肚子直瞧。
倘若此刻他将對方的肚子割開,那裡頭究竟都是些什麼呢?
“這個孩子永遠都不會誕生了。
”他突兀地對她說。
那一瞬間他看到對方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瞳孔深處攢動,随時都要蘇醒。
羅彬瀚馬上哈哈大笑起來:“我開玩笑的。
你不會當真吧?”
木杜太太的瞳孔恢複了原狀,依舊疑慮而恐懼地望着他。
面對着一個星際海盜,那神情是如此的真實,再也找不出比她現在更無助的孕婦了。
羅彬瀚不再做任何刺激嘗試,隻是把小箱哥叫了過來,想讓他們互相看上幾眼。
然而小箱哥饞得厲害,不停吞咽口水,氣得羅彬瀚對他一陣亂踹。
“你早晚得後悔這一天!”他恨恨地訓斥道。
所有物資終于在黃昏時收集齊,連帶着一堆根本用不着的廢物——多數是外表光鮮的玻璃和塑料——部被搬運到莫莫羅手掌上,準備連帶着羅彬瀚和野人十二鬥士一起運回去。
對于那些亮閃閃的廢物羅彬瀚一度想部扔掉,可野人們實在太喜歡了,那眼神令羅彬瀚最終手下留情。
“但你他媽必須把這個扔掉。
”他對一個肩抗鎮上女孩的野人說,“我不管你是出于什麼目的,哪兒拿的給老子放回哪兒去。
”
野人委屈地把女孩放了回去。
羅彬瀚又把所有人檢查了一遍,确保他們沒有夾帶零食,這才指揮莫莫羅繼續上路。
當黃昏剛在空中拉開帷幕時,他們已然抵達了湖畔。
一輛飛行器已經等待在那裡。
裡面是久違的喬爾法曼和波帕。
當他們碰面後喬爾法曼吹了聲口哨:“你們大豐收了。
”
“雖然我還不知道這些玩意兒的用處。
”羅彬瀚說,“你們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地下。
波帕覺得绾波子沒準會在那附近采集資源。
不過看來我們搞錯了地方。
”
聽到這裡,羅彬瀚知道雅萊麗伽已聯系過他們。
他毫不意外地問:“你們準備現在去那裡?”
“不錯。
”喬爾法曼說,“我們聽到了你的發現。
波帕知道怎麼解開那個金屬植物。
”
“青龍噬金甲。
”波帕插嘴道。
“你要一起來嗎?”喬爾法曼問。
羅彬瀚被這個名字迷住了。
他果斷甩開野人們,坐進飛行器内。
十幾分鐘後他們便已深入地下,面對那古樸壯觀的青銅藤柱。
一朵燦然的銅花在他們面前綻開,如同睡美人等待着王子喚醒。
波帕被喬爾法曼托到銅花面前。
它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在羅彬瀚提心吊膽的等待中擡起頭。
“巴蔔哩啵亞!”波帕說,“親親波帕!”
青銅藤柱訇然中開,一輪銀月從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