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的戰争,但當藍鵲放狠話時他明智地保持着沉默,以免被牽連其中。
他的老實在接下來的檢測中有了回報。
藍鵲幾乎沒怎麼在身檢查裡刁難他,基本上隻是指揮着一個小晶球在他身上滾來滾去,又讓他吸入好幾種不同的藥粉,觀察着他表情的變化。
羅彬瀚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就是被那些藥粉嗆得咳嗽。
藍鵲用指頭搭着下颌骨,滿意地點點頭。
“唔,看來你完沒事嘛。
”它贊歎似地說,“密切接觸後一點蟲卵都沒沾上,你的體質可真不錯。
噢,對了,還有你的傷。
”
它給羅彬瀚額頭塗上一點綠油油的藥膏,然後念了個咒語。
那額頭的傷還是在骨藍市留下的,當時撞得很厲害,但這幾天已好得差不多了。
等藍鵲抹掉藥膏後羅彬瀚再摸摸那裡,感到皮膚前所未有的光滑細嫩。
“你還是去賣面膜吧。
”他誠心地對藍鵲建議道。
解決額頭的淤血不費吹灰之力,但治療手掌上的燒傷卻似乎沒那麼容易。
他們接連試了好幾種草藥和咒語,最後藍鵲氣餒地把自己的骨架往架子上一挂。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它像鬼魂作祟那樣在架子上搖搖晃晃,“這不是普通的傷,而是一個‘誓約之印’。
沒法靠一般性的法術治愈,除非你滿足它的消失條件。
”
“什麼意思?這是個詛咒?”
“更像是一份契約合同。
”藍鵲繼續晃着自己說,“誓約之印,或者有些信徒會把它叫做‘聖痕’。
它是一個被歸類在心靈大類的法術,和詛咒不同處在于它不是别人施加給你的,而必須是你在知情自願的前提下主動獲取的。
如果你想取消它,那就必須滿足另外一些條件。
”
“什麼條件?”
“我怎麼知道?那得看你給自己下了什麼誓約之印。
通常那會跟某種品行或美德挂鈎——像是虔誠、犧牲、勇氣、誠實、慷慨……你得滿足它的要求才能把它消去。
”
這點雅萊麗伽可沒提過。
羅彬瀚隻得掏出那柄彎刀給藍鵲檢查。
他剛拔出刀刃,藍鵲立刻發出驚歎,飄過來一把将彎刀搶走。
“錯不了,這是妖精們做的武器。
”它幾乎把眼窟窿貼到刃身上,“這波紋般的以太紋理,還有它上面暗刻的妖精語……這是水中仙子們用夢境之星鍛造的武器。
你從哪兒找來的?家族祖傳的?”
“别人送的。
”
“噢,那肯定是個非常重視你的人。
仙子們制作的武器隻會贈送給特定的人,它們無法被販賣或搶奪,如果沒有合适的繼承者,她們會主動把武器收回或封印起來。
”
羅彬瀚無言地喝起了茶。
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好半天才發現藍鵲也正盯着彎刀,怔怔出神。
“怎麼了?”他随口問道,倒也沒擔心對方在謀奪自己的刀。
“沒什麼,隻是……這把刀令我想起了一些傳說。
你知道法師最早起源于何處嗎?在加入聯盟以前,在秘盟成立以前,相傳最早的法師們是從妖精那裡得到了奧秘。
一位人類少女和妖精騎士結合,他們生育的孩子成了最早的自然之子,将法術的秘密洩露給人類,自那以後才有了塔法師。
現在那些古代法術技藝已經很少有人學習了,隻有一個受秘盟控制的宗派還遵從着隐秘傳統,學習那些古代的法術技藝。
他們和别的法師們都不一樣,學成後也不會在原地築塔,而是去往完陌生的地方——那個宗派的名字是‘生之葉’。
”
藍鵲輕柔地撫摸着刀鋒,像在緬懷一個故人。
“在我小的時候,我見到的第一個法師就來自‘生之葉’。
她沒有穿工作服,也不習慣雇傭學徒,但是她真的……我從來沒見過那樣漂亮的人。
她就像傳說裡的妖精,每天晚上都會給我講關于法師的故事。
她總是說我很聰明,很有天賦,隻要稍加努力就能考進白塔……羅瀚,我真希望自己能變成她那樣的人。
這是我賣掉自己部的首飾和衣服,背着父母跑去參加法師考試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