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着你現在也沒心思做啥正事。
”馬林打着酒嗝說,“來吧朋友,如果生活欺騙了你,你又沒法給它還擊,為什麼不先玩一局群星争霸呢?”
羅彬瀚想要拒絕這種無藥可救的濫賭行徑,可他該死地喝得太多了。
等他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手裡抓着牌組,正和馬林進行至關重要的第三局。
此時他的總點數隻比馬林小7點,于是他用最後一張效果牌“星璇魔法”使場上兩隻獨角獸點數翻倍。
馬林隻好棄牌認輸。
“你他媽喝醉以後反而打得更好?”他暈乎乎地掃開牌組,“再來一局試試。
”
結果那天下午羅彬瀚不停地赢。
他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甚至懷疑是馬林故意放水。
打到夜裡的時候他不得不把昏睡的馬林抗回寂靜号上,還順道向∈打聽了一下米巴火焰酒,得知這種蟲酒後勁很大,足以讓人昏睡上一整天。
這或許解釋了馬琳的牌技何以如此大幅退步,可羅彬瀚自己卻了無睡意。
他在自己的卧室裡睜着眼睛躺了一夜,翌日清晨又跑回山坡上坐着。
太陽升頂時又有人來了。
不是還在昏睡的馬林,而是臉帶哀傷的莫莫羅。
他跟羅彬瀚打了個招呼,也在旁邊坐下。
和馬林不同的是他什麼也沒提起,就隻是安安靜靜地待着。
羅彬瀚主動跟他問了兩句野人村的情況,他也溫和而平靜地回答,說現在上百個部族都在朝這裡趕來,為暑聖日做最後的準備。
他不厭其煩地向羅彬瀚描述細節:野人們如何把泥葉莖塊、水果和濕泥混合,烤成一種彩色的甜糕;用磨出來的彩石粉末充當顔料給布料染色;男女野人怎麼互相用肢體語言求愛。
當他演示最後一項時羅彬瀚忍不住笑了,因為莫莫羅表演的姿勢非常像是在發射光線。
一天又這樣過去,直到傍晚時有個野人跑來找莫莫羅,像在請他幫忙。
莫莫羅隻得匆忙地走了,羅彬瀚有點好奇他要去幹什麼,但最終沒有發問。
他隐隐有種預感,覺得雅萊麗伽很快就會來聯系自己。
第三天早上,雨過天晴,空氣中泛着潮濕,酷暑也因此而消減。
羅彬瀚照舊坐在山坡上,無聊地眺望着霁空,山脈頂部挂着一圈淡淡的虹光,鈎織成仙境似的風景。
令人懷疑今天出現的人會是荊璜。
他百無聊賴地等待着,直到發現草地上飄來大片棕色的陰影。
那是一群飛速蔓延的蘑菇。
它們在曠野中大肆生長,猶如棕色的絨毯鋪展開來。
每占領一處新地,舊的蘑菇群便迅速萎縮凋謝,恢複成綠色的草原。
蘑菇群推滾到他的腳邊,突兀地停住了。
羅彬瀚看着它們在風中搖擺,禁不住拿腳踩了一下。
菌群立刻倒卷,利落地從原路返回,轉眼消失在山坡後。
羅彬瀚呆然相望,直到一個披着麻布袍的骷髅從那個方向飄到他面前。
“你們他媽認真的嗎?”羅彬瀚忍不住對它說,“搞車輪戰啊?還是值日掃垃圾呐?”
“什麼垃圾?”藍鵲一頭霧水地問。
這時羅彬瀚發現自己好像誤會了。
他趕緊搖搖頭:“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藍鵲急促而結巴地說,“這幾天我在研究野人們過去記載的預言文字,當然大部分其實是圖畫……我覺得自己可能搞懂了他們口中的‘黑暗’是什麼意思……然後,噢,那天我看到你和一個類蟲群心智抱在一起。
當時以為那隻是你的個人愛好,但我現在又仔細想了想,這裡可不是聯盟轄區,而且塔沃亞節肢意識群的女王還在開頂上會議,她不可能把下屬派到這兒來,再加上野人們的預言……呃,我覺得我可能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羅彬瀚瞪着它。
他的眼神讓藍鵲說不出話,慌裡慌張地掰起自己的骨指。
“你……”它聲音顫抖地說,“你應該有透視類法術的吧?或者能對靈魂進行識别之類的?你知道那是個類蟲群心智吧?”
“我不知道啊。
”羅彬瀚說。
說着他故意擺出一副陰森詭秘的邪笑,眼睜睜看着藍鵲僵直發呆,往後飛退,随後放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