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讀得懂的就是最結尾的兩個字:無危。
“好吧。
”他放下報告單,“你保證那小神經病不會死于輻射病?”
“我保證。
”李理控制的機器人說。
她的語氣平淡而富有說服力,而從曆史記錄上來說她也從沒欺騙過羅彬瀚,于是羅彬瀚最終決定相信她——反正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輻射的事情隻能這樣不了了之。
羅彬瀚把報告單扔開,決定先去把那群失蹤的家夥統統叫回來。
現在他已經一萬年沒見到過荊璜和雅萊麗伽了,急着想跟他們分享分享自己在對岸的瘋狂小冒險。
而喬爾法曼和波帕肯定也願意知道一下關于绾波子的最新消息。
遺憾的是這幾人他誰都聯系不上,唯一能肯定找到,并且絕對靠譜的寂靜号成員隻有莫莫羅。
他叮囑∈關好酒紅馬尾,然後坐上飛行器去往野人村。
這一次他還謹記在骨藍市得到的教訓,早早把菲娜放出來挂在肩上。
當他處理完這諸多瑣事之後,三色月亮已然高高低低地飄在天上。
他急不可耐地發動飛行器,自黑暗中穿越曠野,沖着野人村落的方向駛去。
這是他首次在夜裡駕駛飛行器過去,而夜晚的山脈看上去變得有些陌生。
為了确定自己不會迷路,他把飛行器升到高處,想直接鎖定野人村落的篝火,又或者從藍鵲屋裡散發出的法術光芒。
他确實找到了村落,可同時又發現了更遠處有另一片移動的光源。
那整齊排列的紅點閃耀在黑夜裡,像隻蜿蜒爬行的蜈蚣。
羅彬瀚詫異地拿出七色書千裡鏡,看到山道上行走着一隊野人。
他們手持火把,秩序井然,樣子同村落裡的差不多,可打扮卻稍有不同。
男人們身上有更多豔麗的花紋,像用白垩和紅土之類的顔料勾成。
女人們則頭頂巨大的花冠,腳上套着一串串碎骨編成的環飾,美醜老幼皆然。
唯獨一個坐在木頭擡架上的女人并非如此,她角上細鍊叮當,口中咬着花莖,側身坐在辇上,如山野的女神般性感動人。
羅彬瀚立刻激動地把飛行器開了過去,準備恭迎他偉大的船副于今夜莅臨野人村。
他開始在腦海中拼命組織措辭,想盡可能生動詳細地告訴對方自己在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麼樣的荒唐事,又是如何險象環生地殺出重圍,得到跟他英明神武的船副共同欣賞下次黎明的機會。
他沖到雅萊麗伽旁邊,控制着飛行器和野人隊伍們同步行進。
隊伍裡的土著們都好奇而平靜地打量着他,隻有雅萊麗伽依舊施施然地咬着花莖。
羅彬瀚清了清嗓子:“您老人家又在這兒吃着呐?”
雅萊麗伽終于擡了擡眼皮。
就在羅彬瀚激開始一場激情澎湃的表演前,她輕描淡寫地說:“昨天你去了原石台鎮,給那女孩試了藥;接着去了裂谷地下,引發了一場大地震;你把那女孩帶去了骨藍市,結果你們殺了一個雕塑家和他的幾個鄰居;最後你和她搶了輛車一起逃回來。
”
“搞啥玩意兒?”羅彬瀚說。
雅萊麗伽側目看了他一眼:“耳朵裡的翻譯器。
”
“啊?”
“它會記錄你周圍的影音資料。
當我們在同一個星球時就立刻把數據發給我。
”雅萊麗伽說,“它是我在離開門城後改造的裝備。
另外還有李理,我讓∈提醒你,這樣你就會想起帶上她去。
”
羅彬瀚已經說不出話來,甚至覺得無法呼吸。
“你監視我的生活!”他氣憤地譴責道。
“我在讓你習慣生活。
”雅萊麗伽咬住花說,“這就是為什麼最後你能平安回到這裡,等着看明天的太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