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掌握了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
”
對于這樣的豪言,羅彬瀚不免将信将疑:“那你幹嘛不直接告訴我?“
李理靜默了幾秒,然後用溫和的語氣說:“我不應該幹預你自身探索的過程,先生。
有些時候答案并不為我們所喜,強予他人亦無高尚可言。
若你真想解開謎團,鑰匙早已在你心間。
”
她主動挂斷了通訊。
羅彬瀚隻能迷茫地拔下黑匣,插回自己手機上。
酒紅馬尾鬼祟地從門邊探出頭:“那黑盒子是什麼?還有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
羅彬瀚默然地抓住她的手,快步往屋外走去。
李理在手機裡為他規劃出了返回飛行器位置的逃生路線。
為了在傍晚前回到寂靜号,他顯然需要借一輛好車。
他們跑進了别墅旁邊的車庫,羅彬瀚用那把從未使用過的萬能鑰匙打開庫門和車門,又引得酒紅馬尾連連發問。
這下他開始對雅萊麗伽産生罪惡感了。
這世界的車盤跟他知道的有點出入,因此他讓酒紅馬尾負責駕駛,自己則拿着手槍坐在旁邊。
直到轎車開出庫門,筆直朝着市區沖去時,酒紅馬尾臉上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我真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她在路口打着方向盤說,“你這副表情準備去幹嘛?搶銀行嗎?”
“對啊。
”羅彬瀚硬邦邦地回道,“今天你可算浪夠了,高興嗎?”
“确實挺有意思。
可是我跟你一起殺了這麼多人,這下你要怎麼把我送到叔叔家呢?”
羅彬瀚有幾分鐘的時間不想再跟她說話了。
他默默看着窗外,回思自己不久前在别墅裡的所作所為。
他好像是應該為自己的作為感到震驚,但實際上什麼感覺也沒有,那隻是單純地“知道這些事發生過了”。
車子一路順利地沖進了城區。
進入大路以前羅彬瀚把黑匣子插到車上,接口吻合得不是很好,但這點接觸就足以讓李理入侵進去,把地圖打在車内的導航儀上,展示出通往飛行器的最佳路徑和周邊路況。
這些因車禍而造成的大擁堵毫無疑問也是李理幹的。
羅彬瀚還在研究地圖,一輛卡車從拐角處沖了出來,筆直撞向他們的前蓋。
酒紅馬尾驚叫着打了個急彎,千鈞一發地從旁邊繞了過去。
她平安無事,沒綁安帶的羅彬瀚卻重重磕在側窗上。
窗玻璃嘩然而碎,留下一大片蛛網般的裂痕與血迹。
羅彬瀚摸了摸傷口,然後搖下車窗,對着那輛追來的卡車瘋狂射擊。
直到他點爆卡車的前輪,看着它一頭撞進旁邊的民居,這才心平氣順地坐回原位。
酒紅馬尾透過中央後視鏡偷偷瞄着他。
“你瞅個毛瞅。
”羅彬瀚說,“看好你的路,開好你的車。
”
車輛繼續在城市道路上狂馳,向夕陽落下的方向發起沖鋒。
受李理控制的交通信号為他們大開綠燈,一切塑料或鐵杆做成的路障都被撞飛出去,甚至連主動沖上來的行人也不能減慢車速。
當羅彬瀚射爆第三輛沖撞過來的陌生車輛時,他聽到酒紅馬尾在格格亂笑。
“瘋啦?”他百忙中回頭說。
“我夢到過這一幕!”她尖叫着說,“你是怎麼控制住信号燈的?你能控制住别的嗎?比如導彈和潛艇?你甚至能把這整座城市炸掉!”
羅彬瀚不知道李理能不能,也不打算做實際測試。
當車子沖到飛行器停泊的樓下時,他拔掉黑匣子,一把扛起瘋癫狀态的酒紅馬尾,在一分鐘内沖過十樓,埋頭鑽進飛行器内部。
睡在籠中的菲娜被驚醒了,十分不爽地用尾巴敲打籠壁。
夕陽的底部觸及了地平線。
是否暴露已經無關緊要。
他開着飛行器朝天際沖去,耳邊還回蕩着酒紅馬尾癫狂般的大喊大叫。
“飛啊!”她興奮地喊道,“再飛高一點!”
她的聲音像酒精般刺激着羅彬瀚的神經,狂亂之中他甚至想把這小瘋子活活掐死。
他的血流因興奮而加速翻湧,胸口卻突然彌漫起毫無緣故的悲傷。
飛行器直接劃過小鎮,踩着夕陽的最後一點光輝鑽進湖影中。
他們跨越世界,墜落山巅。
這時酒紅馬尾已經徹底瘋了,抱着羅彬瀚又哭又笑。
“滾。
”羅彬瀚說。
他繼續駕駛着飛行器,把它降落在寂靜号停泊的曠野上。
直到他掙紮着從飛行器裡爬出來,酒紅馬尾還像個樹袋熊那樣死死纏抱着他。
“野人!野人!”她尖叫着喊道,“媽媽!我進到山裡了!”
羅彬瀚忍無可忍,想把她一拳放倒,結果酒紅馬尾搶先摸住他的臉,對着他變态般又親又啃。
她的口水和眼淚糊了羅彬瀚一臉。
如此超越底線的行為令羅彬瀚舉起了槍。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重物墜落草叢的悉索聲。
他轉過頭,看到披着鬥篷的藍鵲站在不遠處,腳邊滾着一個竹籃。
酒紅馬尾還抱在他身上亂親發洩,沒有發現不遠處的**骷髅。
羅彬瀚隻好這樣跟藍鵲互相看着。
“呃……我隻是想着再送點舒緩藥……”
藍鵲的聲音正常地傳到他腦袋裡,可它的骨架卻僵硬得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在荒草間風化了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