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稍微引發了一點騷亂和官司。
”藍鵲說,“不過這件事還是很轟動的。
白塔法師們首次發現可以用非儀式法術的方式破除一個如此強力的古約律詛咒。
他們為此提了很多理論假設,像是情緒性無意識施法、詛咒邏輯條件漏洞,或者隻是鏡子的碎片恰好在當時到達了它的法術極限壽命。
這件事到現在沒有最終定論,可有個法師告訴我,那是因為真愛本身就是一個強力而古老的破咒法術。
它存在的時間還在白塔和秘盟以前,在法師們認識到以太和元素結構以前。
那是連古約律們也控制不了的法術,可它卻沒法通用任何手段驗證。
不管你怎樣精心設計測試環境,都沒法故意地把它浮現出來——因為那必須是毫無雜質的真愛。
”
它說完這番話,故作不經意地望向遠方。
午時的豔陽照耀在樹冠與田野上,鳥啁與蟬鳴合奏出一首盛夏之歌。
羅彬瀚望着藍鵲潔白的骨骼,不自覺陷入了深邃的冥思。
“一個法師告訴你這個故事,而且當時你還很小。
”他緩緩地說,“你真的确定她不是在逗小孩玩嗎?”
藍鵲的骨頭架子一下變得僵硬了。
“她就是在逗你玩。
”羅彬瀚充滿睿智地斷言道,“哪家大人會正經跟小孩解釋什麼科學原理,肯定都是講個童話混過去啊。
你居然還真的信?”
“這不關你的事!”藍鵲在他腦海内厲聲尖叫,“我才是專業的法術研究者!”
羅彬瀚晃晃頭,心平氣和地從樹頂跳到屋外。
藍鵲給的舒緩藥還攥在他手中,他打算拿過去給酒紅馬尾試一點,看看能否使她的精神變得正常些。
他本打算直接走人,藍鵲卻跟着飄了過來,看上去欲言又止。
“你還想說啥?”羅彬瀚問。
“沒什麼,我就是想随便問一問,”藍鵲掰着自己的指骨,期期艾艾地說,“你有比較要好的玩伴嗎?就是那種,特别親密的,過去經常相處的,願意為你犧牲點什麼的人?就像是青梅竹馬的感覺?”
“你問這幹嘛?”
“呃,我隻是感覺你最好提前預備一個。
”藍鵲說,“如果你剛好需要使用……我是說如果你剛好需要幫助,一個青梅竹馬總是更可靠些,對吧?從幼年時期開始建立的關系更能保證情感純度——我的意思是說情誼更真摯純粹,所以你當然應該找個人當青梅竹馬!這絕對是一個很棒的提議!”
它極其浮誇地幹笑了好幾聲,接着又緊張兮兮地問:“所以你有嗎?”
“那大概也可以算是有吧。
”
“那太棒了!她跟你差不多大?還沒來得及結婚?她已經有對象了嗎?”
“他男的。
”羅彬瀚鎮靜地說。
“噢,噢噢……男的。
”藍鵲頓了頓說,“我猜這也行得通?”
羅彬瀚瞪直了眼睛,完搞不明白它在發什麼神經,隻好把這當作是學術研究者的随機性抽風。
他不予理會地跳進飛行器裡,告訴藍鵲自己打算把泥葉果實做的舒緩藥給對岸的現代人試試。
“這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他對藍鵲确認道。
藍鵲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那樣子就根本沒聽清他的問題。
直到羅彬瀚飛出谷地,借着艙外的環攝像頭檢查身後,依然看見那個鬥篷飄飄的影子懸浮原地,像為某個難題冥思苦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