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真的打算去非洲部落過原始生活。
酒紅馬尾隻能說是鬼迷心竅。
他隻得告訴雅萊麗伽,像那種年紀的青少年是難以用常理揣度的,他們和他的老妹一樣情緒善變而又異想天開,更何況酒紅馬尾還在私底下吸食溺葉。
根據他從信息采集器上得到的知識,那是一種被法律禁止交易的緻瘾性植物,然而由于易種易得,在特定地區的學生群體中仍然非常流行。
長期吸食則會導緻幻覺和精神偏執。
羅彬瀚嚴重懷疑那是酒紅馬尾發神經的真正原因,但如果溺葉确是罪魁禍首,那就意味着任何開導和勸告都無濟于事,他隻是單純碰到了一個有點像他老妹的小神經病。
“一種緻瘾植物。
”雅萊麗伽說,“你為什麼不去問問藍鵲?”
她的話令羅彬瀚茅塞頓開,連忙開着飛行器去往野人部落,等他到了地頭才想起來自己手頭根本沒有溺葉,甚至也沒有親眼見過溺葉的實物。
那他還能跟藍鵲講啥呢?讓白塔學徒憑着想象研究嗎?他有點懊惱于自己的莽撞,但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到溺葉的樣本,隻好先去跟藍鵲打個招呼。
他把飛行器停在盆地的入口處,遠遠看到農田外側的山坡上多了一間小屋。
那屋子基本是由四棵巨大的活樹與纏繞在樹幹間的藤蔓構成。
簾幕般濃密的藤葉間開滿了一串串青色的花簇。
這風格獨特的建築顯然不是人力能在短時間内完成,也省掉了羅彬瀚打聽藍鵲住處的功夫。
他走到樹屋旁邊,試着扒開藤條往裡窺探。
那些如玉鈴铛般精緻的花朵卻驟然綻開,對着他噴出一股股刺激性的濕霧。
羅彬瀚慘叫着捂住眼睛。
直到藍鵲匆忙從樹冠裡飄下來,把一種濕冷腥臭的乳液滴進他眼内,那種火燒火燎的痛苦才算是消減下去。
處理完他傷勢的藍鵲對着藤牆灑出一把亮閃閃的粉末,樹藤立刻解開纏繞,讓出一個通往屋内的孔隙。
它把羅彬瀚扶進裡頭坐下,然後有點埋怨地說:“你不應該随便窺探一個法師的私人領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幸虧我隻能建一座臨時工房,如果這是一座法師塔,這會兒你肯定什麼都不剩下了。
”
“謝謝提醒。
”羅彬瀚揉着眼皮說,“但下次還是麻煩你們豎個警告牌好嗎?這裡又沒有門鈴給我摁!”
藍鵲看起來有幾分歉意,但仍然堅持警示牌會拖防禦系統的後腿。
它給羅彬瀚倒了一杯茶水,然後指點道:“你下次可以直接在外面喊我的名字。
哨兵蘑菇會把消息傳給我的。
”
羅彬瀚不想知道“哨兵蘑菇”又是什麼。
他喝了幾口熱茶,然後把酒紅馬尾的事情挑重點部分說了說——出發以前他已特意照過鏡子,确定自己臉上再沒有留下奇怪的痕迹。
他本不指望這次拜訪能馬上有所收獲,可藍鵲聽完後馬上從座位上飄了起來。
“溺葉?讓人緻瘾?我想我可能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
它飄出屋子,不出十秒又回到羅彬瀚面前,把一片浮萍大小的羽狀深裂嫩葉遞給他。
羅彬瀚并不清楚溺葉的實物外觀,因此直接掏出打火機點燃葉片。
一股焦臭彌漫屋中。
這是他第二次聞到類似的氣味,竟然已經不覺得抵觸。
“就是這東西。
”他肯定地對藍鵲說,“你從哪兒找來的?”
“呃……就在這附近。
”
“附近?這東西長在山裡邊?”
藍鵲微妙地安靜了一會兒。
“事實上,”它語氣謹慎地說,“它們一直種在田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