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粕!這玩意兒誰會寫啊!你他媽平時說話是這樣嗎!”
“我已經翻得夠明白了!誰讓你們的語言不夠精煉!”
羅彬瀚義憤填膺,差點以罷課來捍衛他故鄉寶貴的白話文改革成果,但最終敵不過對手兇焰嚣張,被迫重新執筆聽寫。
他寫了大概五十字,荊璜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說:“你他媽寫的啥玩意兒?”
“拼音啊。
”
“那字呢?”
“這不有嗎?一半都是字呢。
”
荊璜一腳把他踹開,然後面無表情地拿起筆,刷刷不停地寫完十頁紙,再把整個本子扔到羅彬瀚臉上。
“滾,一天之内背完!”
羅彬瀚抓着本子,充滿快活地告别荊璜,向着艦橋室溜達過去。
波帕、霜尾和馬林正在打牌,羅彬瀚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直奔坐在角落裡看書的藍鵲。
他發現這時的藍鵲與昨天不同,竟然在骨頭架子上套了件淡綠色的袍子。
那長袍的衣料紋理有點像麻布,款式簡單樸素,但是又寬又厚,還有一個兜帽可以把藍鵲的腦袋遮起來。
“我借用你們的植物溫室做的。
”藍鵲對羅彬瀚解釋道,“一點對植物纖維的催化法術,再讓機器人搭了個自動紡織機。
你覺得看起來怎麼樣?如果接下來我們落到有人的星球上,我覺得這能讓我看起來更普通一點。
”
羅彬瀚覺得這袍子的裁剪挺适合它,隻是造型難免令他想起遊戲裡的巫妖或者亡靈法師。
他有點好奇地問道:“等我們着陸以後你怎麼辦?回白塔嗎?”
“哦,這個,我當然會回去。
不過這裡很難找到一個法師塔,莫莫羅先生保證回頭會找一艘民船送我安返航。
”
它的語氣聽起來并不急切,或許是出于對永光族的信任。
而早在羅彬瀚走近以前,它的眼睛就早早盯在了練習本上。
羅彬瀚把本子遞給它:“來吧,這是今天的活。
”
藍鵲盡量用矜持的姿态抓過本子,然後飛快地翻閱起來。
但這一次似乎連它也遇到了無法翻越的障礙。
“這些文字被叫做《步天歌》,所以顯然它是和星象學有關的知識。
”它讓練習本自己漂浮在空中,好讓羅彬瀚也能一并看見上面的内容,“我認為這些奇怪的字都是某種星辰類型的指代,但如果沒有釋義,要解讀它可太困難了……真遺憾,我想我沒法提供更多幫助。
”
盡管如此,它依然幫助羅彬瀚在四個小時内背完了文,同時自己也掌握了更多的漢字。
按照它這樣的學習速度,羅彬瀚甚至懷疑對方明天就能用自己的母語寫論文了。
提前完成任務的羅彬瀚決定直接去找荊璜。
因為這次背誦是如此前所未有的高效,他在天降橫财式的不安中也多少感到一點自豪,然而當他敲開荊璜的房門後,卻震驚地發現荊璜正趴在案上奮筆疾書,手肘邊用完的練習本和廢筆堆成小小的高丘。
“……你他媽在幹嘛?”
“寫釋義。
”荊璜說。
他放下手裡的筆,抓起最底下的三十本練習本,然後把它們統統塞進羅彬瀚的懷裡。
羅彬瀚低頭看了看。
他的自豪和快樂都像拿到《暑假生活》的小學生那樣消失了。
“這是你要我背的部釋義?”他沉重地問道。
“這是《連山歌》的,”荊璜甩着手繼續說,“前五百字釋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