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瀚并不想追究這是誰的主意。
巨人一度表現出壓倒性的優勢,在連吞将近八十個饅頭後成功将剩餘數削減到十二個,看上去簡直勝券在握。
但緊接着他就陷入乏力,每次隻能慢吞吞地咽下兩到三個饅頭,并且還要費勁地咀嚼幾下。
他的肚子漲得太大,也阻礙了他看向桌面,搜尋剩餘饅頭的視野。
七号同樣遭遇了麻煩。
因為趕到桌邊時過分着急地丢開沖鋒槍,幾個饅頭被槍杆掃到桌子深處。
那給他造成了某種心理壓力,因此他總想趁着自己還能移動時把那幾個遠的先吃掉,反倒耽誤了正常效率。
而三号和喬爾法曼則同樣發揮得很穩定,速度不緊不慢,但大部分時候都能在翻倍前吃到半數以下。
觀衆席的喧嚣漸漸平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四位選手的數據欄上徘徊,甚至連在座位上打瞌睡的荊璜也突然醒來了。
“這是在幹嘛?”他盯着屏幕問。
“體驗數學之美。
”羅彬瀚說,“别吵,看喬喬和馬決鬥呢。
”
戰況最終變得清晰起來。
氣勢迅猛的一号巨人最終未能保住沖勢,不得不在肚子脹破前舉手認輸。
此時他已吃下四百多個饅頭,而認輸時的剩餘數量僅有三十四。
羅彬瀚都覺得他怪可惜的。
接着露出頹勢的則是七号。
他似乎重複了喬爾法曼上次參賽時的錯誤,讓最遠的幾枚饅頭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最終他以吃下七百餘個,剩餘五十六個的成績認輸退賽,然後申請了緊急洗胃服務。
場上僅剩下三号小馬和喬爾法曼。
他們一個有着長長的脖子,另一個則在剛開始就很注意,從未使某個饅頭被丢到太遠的地方。
雙方吃下的數量都已近千,剩餘數則維持在個位。
勝負随時都會決出,羅彬瀚則在驚奇他們兩個的肚子為什麼沒炸開。
最後三個饅頭。
兩名選手都沒法再保持正常站姿。
喬爾法曼費勁地用單手撐着桌子,三号小馬則在咀嚼時痛苦地以角磨地,用缤紛的汗水畫出一個個酷似饅頭的圖案。
它的剩餘數比法爾喬曼少一個,但是它的肩高太低,蹄子又不适合抓住饅頭,這讓它每次搭着桌邊叼饅頭時都更辛苦一些。
距離下次翻倍還有五秒。
喬爾法曼還剩兩個,而它還剩一個。
于是它吃力地探出脖子,要靠舌頭卷住最後的目标。
這時喬爾法曼舉起了她的金屬棍。
她已彎不下腰,于是仰頭将手邊棍子一搭,組合出無敵長夾,随即蹲身挺臂橫掃桌面。
兩個饅頭被括入夾中,接着她輕輕一抖,把它們部抛到空中。
她扔掉夾子,舉手抓住兩個饅頭,表情狂暴地把它們統統塞進嘴裡。
場都開始尖叫。
屏幕特寫落在她艱難吞咽的喉嚨。
屏幕上的剩餘數變為了零。
觀衆席上方的氣球都轟然爆炸,從中灑落無數的糖果與花瓣。
羅彬瀚撿了一顆剝開,發現這糖居然都是做成饅頭型的。
他随手把糖扔進嘴裡,然後跟着其他人一起猛烈鼓掌。
一群蠅人飛快地沖過去扶起兩位參賽者。
“有什麼獲勝感想嗎?”一位綠頭蠅人激動地問她。
喬爾法曼氣喘籲籲地擡起手:“我要去廁所。
”
于是頒獎儀式隻得等到她從廁所回來後再開始。
蠅人們搬來一個造型華麗的青銅台子,它的表面布滿燦爛的黃金紋理,還有許多雲母簇從浮雕縫隙裡生長出來。
這頒獎台很華貴,但羅彬瀚還是覺得它像一口倒扣的大香爐。
喬爾法曼站上領獎台,按照慣例由賽事主辦人為她頒發獎章。
那是個身籠罩在漆黑長袍下的神秘人物,隻露出枯黃幹瘦的雙手,并在胸前挂着一枚印有蝴蝶紋樣的紫晶硬币。
原本哈欠連連的荊璜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緊緊盯着屏幕中的神秘主辦人。
“那個女人……”
羅彬瀚發現他的表情開始扭曲,宛如看到馬林和莫莫羅坐在寂靜号上深情開演一場經樂大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