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紅衣少年這樣說着,然後滿面鮮血地在草叢中坐倒。
那樣子簡直就像是世外高人壽命已盡,準備俯首盤膝原地去世。
當時羅彬瀚還沒搞清楚紅衣少年的來曆和名字。
或許是出于道義,或許是出于好奇,他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問紅衣少年到底怎麼回事。
“我走不出去了。
剛進來就破了戒,肯定會被禁制在這附近。
”
少年閉着眼睛如此回答。
于是羅彬瀚繼續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這附近有鬼打牆?”
“跟你沒關系。
你要走的話随時都可以,别在這裡成天逼逼的,吵得人心煩。
”
少年像驅趕蒼蠅那樣惡劣地扇手。
他的态度激怒了羅彬瀚,于是羅彬瀚坐在草叢裡,嚼着偶然帶來的牛肉幹說:“我就不走,還要逼逼,你能拿我怎麼辦吧?”
“我殺你家。
”紅衣少年陰沉地說。
那句話在當時的環境下是完沒有威脅感的,因此羅彬瀚無所謂地說:“你有本事來啊。
反正我家近得很,請你過去殺。
記得先從我大伯家的老二開始,那小子私底下欺負他同學,我早看不順眼了。
”
“……不知死活的白癡。
罷了,你不識我名姓,我也不跟你計較,就當你是無心之言。
”
紅衣少年漠然地轉過了身。
“喲,小樣還挺會裝。
”羅彬瀚繼續叼着牛肉幹說,“就你這幾裡地走不動的樣子,還想去梨海市搞我家?剛才那個叫荊璜的小變态也是,動不動搞人家、朋友。
感情你們這是啥外星文化啊?來來來,盡管來,甭管你還是那個荊璜,你們敢來我就敢開門。
”
然後他看到紅衣少年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
“喂!你這傻逼——”
少年氣急敗壞地摸向自己的臉。
他臉上羽毛狀的紅紋開始變得模糊,如雲霞氤氲湧動,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而後紅衣少年忽然又腿腳利索,不準備原地去世了。
他擺着一張舉世皆他債務人的臭臉,渾身不痛快地跟着羅彬瀚回了梨海市。
羅彬瀚想過讓他住在自己老爹名下的酒店裡,結果紅衣少年卻堅稱自己隻能住在羅彬瀚家中。
羅彬瀚獨居于一間頗寬敞的豪華公寓,并不在乎多個吃白食的,于是也就爽快同意了。
可他沒想到紅衣少年自此霸占了他的迷你家庭影院,而且還是個毫無道理的電器殺手,除了電視和手機以外無所不殺。
這和被蒼蠅頭外星人綁架相比還在他的接受範圍内,因此羅彬瀚也就勉為其難地忍了。
在荊璜學會怎麼用他的備用手機号叫外賣後,他很快又出國去繼續處理妹妹的事情。
然後,在他一邊監督妹妹不準撩漢,一邊天天躺沙灘上曬肚皮的時候,十分意外地接到了周雨父親的電話。
那個在海外參與醫學研讨會的知名腦科教授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周雨在兩天前割腕自殺了。
因為及時被送往醫院搶救,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周雨現在可能需要朋友陪着……拜托你了。
”
那名教授如此簡潔地交代着,随後就挂斷了通訊,聽意思也不打算回去。
羅彬瀚立刻連夜飛回國内,在等待航班時煩躁地給荊璜打了個電話确認家中平安,順便讓他幫自己買點探病用的東西。
天天蹲在家裡看電視的荊璜答應了。
于是他給羅彬瀚準備了一大束紅玫瑰。
接到手後的羅彬瀚靜靜思考了很久,最後鄭重地問道:“為什麼?”
“紅的好看。
”荊璜說。
羅彬瀚當時就知道自己錯了。
他就不應該讓這種東西進自己的家門,但一切都太晚了。
後來他又在出國時設法把對方塞進周雨家裡,據說三天之内就廢了周雨的微波爐、洗衣機,以及當時根本用不上的浴室加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