嚨裡擠出聲音:“我可以告訴你會發生什麼。
”
小女孩偏頭看着他。
“他肯定先把你揚了。
”羅彬瀚說。
他猛地俯身,咬住那根對着他的手指。
小女孩驚叫了一聲,但多半不是因為疼痛。
為了彎下一點腰羅彬瀚已竭盡全力,他感到眼前發黑,意識随時都要飄離。
彌羅大呼小叫地跑了過來。
“喂喂,不要在别人眼前做這麼變态的事啊——你就算把她的指頭咬斷也好嘛!唉,加把勁啊你!”
“彌羅,你就那麼想見蝶母嗎?完全可以喔,反正同樣是觀測者,我不會為了跳槽的事生氣的。
”
轉眼就平靜下來的小女孩開始試着自己抽回手指。
遺憾的是她的力量和垂死的羅彬瀚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彌羅,把他的牙床打開。
或者直接把上颌骨的部分撕掉。
反正就剩下幾分鐘了,這點幹預不會影響到演算結果的。
”
“哈哈,别這樣,要我說還是盡量留個全屍吧。
不然那個暴躁縱火狂看到以後會跟我沒完的,那家夥屬于絕對不能硬拼的類型啊……”
彌羅已經從桌邊走到了近前。
達成目标的羅彬瀚立刻吐掉手指,精疲力竭地倒回椅背上。
“喂,彌羅,”他沙啞地說,“你和伊登到底什麼恩怨?”
彌羅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是他把你丢下混沌海的嗎?分贓不均還是怎麼着?”羅彬瀚氣若遊絲地說,“你還真是條方便的狗啊。
”
“哇,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彌羅笑着對他舉起手掌:“不好意思,我改變主意了。
還是把上颌骨以上都掀掉吧,這樣也算對老闆盡責了。
”
羅彬瀚朦胧地看着他的身影。
他意識到一切都要結束了,長眠之時不期而至,他将永遠回不到故土。
那是,多麼的……
“羅彬。
”有人低低地說。
一道微光從空中劃過。
彌羅立刻警覺地轉過頭,然而那已太遲了,他背對桌面,手掌仍朝着羅彬瀚。
貓眼彈珠掉在桌面上。
它被擲出的軌迹是完全偏斜的,理應直接滑出桌面。
然而在落到桌上後,它卻古怪地拐了個彎,堅決地直奔目标而去。
百發百中球撞中了玉璧。
這缺失在桌面上的最後一樣物品耗盡餘力,将玉璧的大半都推出桌面。
玉璧淩空輕搖一下,像在考慮自己該何去何從,旋即便斷然朝着地面撲落。
它摔得四分五裂。
一股紅煙迅速飄散到空氣中。
羅彬瀚看着那股煙消失,然後又轉頭看向牆邊。
宓谷拉獨自坐在那裡,靜靜地望着他。
她的手臂不自然地扭着,那想必是為了在椅背後頭擺出一個能夠發力的投擲姿勢。
“羅彬。
”她又叫了一聲。
淚水從她眼中滑落,在雙頰留下閃閃發亮的水痕。
羅彬瀚的喉嚨幹涸得說不出話來,思緒卻在痛苦地狂飙。
他聽到怒風呼嘯,眨眼間由遠及近。
頂部的紅蓮花窗一瞬間被風暴刮碎。
紅寶石掉落如雨,緊接着被湧出的翠色火潮吞沒。
焚風席卷室内。
當翠星四散而開後,房間中央出現了劇烈喘氣的荊璜。
他的視線首先看到羅彬瀚,然後慢慢移向舉着手掌的彌羅。
他肩膀上的黃金夜莺也沖着彌羅不停高叫。
室内驟然變得炎酷如火爐。
數秒以後,荊璜從牙縫裡擠出陰森如厲鬼般的聲音。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