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很失望。
他們第一次在蓮樹星遭遇就是在山腳下,當時宓谷拉很顯然準備上山觀光,可以想見那裡對她已經并不新奇了。
結果宓谷拉聽後卻很高興。
她說:“正好!我可想空着手再去一次!上次我代祖母去朝拜,可是那箱子實在太重了,我也不知道觀光車的事情,結果根本來不及看什麼。
我還想去那個山腹迷宮裡走走呢!”
羅彬瀚立刻想起了那天的場景。
他不禁有點尴尬,覺得自己當時不該就那樣袖手走人了。
不過宓谷拉的樣子還是照樣高興,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那件事。
于是他們又坐飛行器去往蓮樹山。
旅行途中羅彬瀚和宓谷拉一起戳着鴿子,絞盡腦汁提出各種問題,以期讓鴿子說出重複的回答。
然而鴿子的言語仿佛無窮無盡,最後宓谷拉反倒先累了。
她在座位上閉眼睡着,然後歪倒到羅彬瀚胳膊上。
羅彬瀚把她輕輕扶了扶。
鴿子被放在他腿上,用漆黑詭秘的眼睛注視着這一幕。
“你看什麼看?”羅彬瀚對鴿子說。
“愛可以跨越一切,包括生殖隔離。
”鴿子回答。
羅彬瀚目不轉睛地盯着它,他現在懷疑這鴿子和龍有關系,而且還很想喝鴿子湯。
飛行器抵達蓮樹山後羅彬瀚叫醒了宓谷拉,一起步行前往山頂。
羅彬瀚又開始操心登山會讓宓谷拉很吃力,結果她的步履比羅彬瀚還要輕松。
“我從小就幹農活呀。
”當羅彬瀚問起時她回答道,“這點路有什麼呢?”
羅彬瀚氣喘籲籲,隻能承認現在是村姑比較強。
他們終于抵達廟門。
這天的遊客似乎比往日更少一些,院子裡空空落落。
羅彬瀚看了頗不舒服——這場面令他想起那顆紫珍珠裡的夢。
“羅彬?”宓谷拉問道。
“沒事。
”他趕緊回答,把視線從茂密的桑樹枝桠上移開,改看那隻趴在池邊睡覺的狸貓。
它似乎是這廟裡的常客,羅彬瀚每次來都能看見,并且也懷疑它是龍變的。
緊接着偏殿裡走來了第二位常客。
他仍然渾身綁着布條、雞爪和大蒜,頭發沾滿污泥,散發一股怪臭。
這是羅彬瀚第一天來廟裡時看見的食土者。
他好像把偏殿當作自己的住處,每天定時定點出來進行食土儀式。
他跪在小院中央,慣例地開始喃喃說話。
羅彬瀚也習以為常,陪着宓谷拉從他身旁繞過去。
這時食土者一把抓住羅彬瀚的左手。
他把羅彬瀚的掌心朝上,注視着那裡的掌紋。
“你有災厄的命運。
”他沙啞地說。
羅彬瀚呆了一下。
他望着對方隐藏在亂發下的臉孔,依稀看見對方有雙翠綠的眼睛。
“你說啥?”他莫名其妙地問。
食土者把自己的手蓋在羅彬瀚掌心上,如同描繪命運的紋理那樣緩慢移動着。
“不幸,混亂,橫災。
”他說,“今天你将被懊悔和悲傷籠罩,因你在無知中失去了一切财産。
”
羅彬瀚全然摸不着的頭腦。
他搖着右手的鴿子問:“我失去了啥?”
食土者深邃地盯着他,然後低下頭說:“這個。
”
他猛然抓住羅彬瀚的左手,眨眼間就把呐戒摘了下來,然後飛一般逃進偏殿裡。
羅彬瀚充滿迷惘地站在原地,直到旁邊的宓谷拉大叫起來。
“羅彬!”她氣憤地喊道,“他搶了你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