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第三扇門,那就是先前羅彬瀚曾入住的安歇丘旅館。
旅館内熱鬧依然,舞台上有一個小個子吹着笛子似的樂器。
荊璜徑直來到櫃台前。
“仙女玫瑰。
”他說。
坐在櫃台後高凳上的小人疑慮地望着他。
于是荊璜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小紙片遞給它。
“這是門城之主的許可證。
”
小人仰着脖子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三樓左轉第六間。
”
他們按照小人所說的找到對應房間。
那扇門奇矮無比,僅及羅彬瀚的肚子,門上繪着一種粉紫相雜的玫瑰花。
荊璜敲響房門,好半天後房門自内側打開一條小縫。
一隻位置很低的眼睛窺伺着他們。
“客人有何來意?”他在門後警惕地問。
那尖細如小孩的聲音竟然讓羅彬瀚覺得有點耳熟。
“門城之主叫我來的。
”荊璜說,“聽說你這兒死人了。
”
房門打開,從裡頭走出一個穿着深藍禮服的侏儒人。
它頭發淩亂,兩眼通紅,直勾勾地望着荊璜。
“好的,當然,秋魯收到過門城之主的通知書。
”侏儒心不在焉地說,“請進。
”
它領頭走進屋内,幾秒後又主動走出來,有點狼狽地咳嗽了一聲:“請幾位客人們跟我去會客間談話。
”
會客間位于走廊的最深處,門的高度足有三米,在場所有人都得以正常通過。
秋魯将他們領進去,又從室内自備的木桶裡為他們灌上果酒。
整個過程它都魂不守舍,差點從自己的椅子上掉下去。
荊璜随手把它撈起來,放到椅子上:“說說怎麼回事。
”
秋魯感謝地朝他彎了彎腰,然後兩行淚水毫無停頓地流了下來。
“那是一場多可怕的災難!”它哽咽地說,“先主人是多麼柔善、友好、熱情待人!怎會有人忍心如此對待他!那是魔鬼的行徑!蜘蛛的心腸!”
它的眼淚如泉水般流淌不絕。
荊璜從衣袖裡掏出一方絲帕扔給他:“說重點。
時間地點人物事件。
”
秋魯開始抽抽搭搭地說話。
“先主人從外港星門而來,運送貨與工人。
工人在星門邊的衛星上登陸,先主人和幾名閑客繼續往此地走……”
“等下,你們是從星門外港來的?理識端的港口?”
“正是。
”秋魯說,“先主人與白塔做材料生意,從老家經由此地運貨到智思城。
這批貨未能售罄,隻得回到門城市場折價轉賣。
先主人允許工人們順道搭船,離開星門後靠向門城外港。
此時先主人正與外港信号塔裡的秋魯聯絡,秋魯聽到有人破門而入,威脅先主人交出錢财,然後将他勒于燈上……”
荊璜打斷他問道:“你們用的是什麼錢?”
“隆恩金币,或其他珍稀金屬。
”秋魯抹了抹眼睛說,“先主人另收了十份白塔标準學徒協議,計劃在門城轉賣為金币。
”
“都被拿走了?”
“正是。
”
“當時是在航行中吧?如果有外來飛船接近你們多少會有點動靜。
你有聽到嗎?”
秋魯搖了搖頭。
“那當時船上還有搭便車的閑客吧?那些人怎麼樣了?”
“三名客人被關于貨艙内。
”秋魯說,“畫家琳坦芬拉女士,守塔人秋星·魚吟女士,天場農夫赤拉濱先生。
另有幾名客人下落不明。
”
“都知道是誰嗎?”
“隻知道一人。
”秋魯說,“先主人于通話中與我提起,稱其人為詩人馬林。
先主人遇難後,救援隊趕至船内,此時全體船員并三名客人均被關于貨艙中。
”
荊璜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終于起身和秋魯分别。
他們回到旅館外,環境依然明亮晴朗,羅彬瀚卻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荊璜皺了一下眉,最終還是向街外走去。
“你又往哪兒跑?”羅彬瀚問。
“去找那老陰逼再問問。
”荊璜說,“他絕對有事瞞着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