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憐的美拉羅受他蒙蔽,至今還在煎熬等待,終日以淚洗面。
我作為她的哥哥絕不寬恕此等侮辱。
我要将全部的事告訴索瑪沙斯提亞,請漂亮臉兒來為可憐的美拉羅做裁決。
”
“德奧普布在此同風鴉酒館的老闆斐南進行劍術決鬥,勝者将迎娶他的妹妹。
”
“斐南在此赢得了與德奧普布的決鬥,他捍衛了美麗的多黎潑的尊嚴與純潔。
”
“這是謊言,德奧普布沒有輸給斐南,斐南是個卑鄙小人!”
羅彬瀚還想再繼續關注這場愛情決鬥,然而牆上再未留下後文,這段恩怨隻得不了了之。
類似的故事在牆上仍有很多,每段都引人遐想,而唯獨一種字體讓羅彬瀚感到心驚膽顫。
牆壁高處留着橫七豎八的血字。
它們都深深地刻印在石頭上,狂亂、兇暴而又不顧一切,如同絕望的野獸嘶吼出憎恨之音。
——殺死盜火者。
——必須消滅盜火之月。
——僞月必将墜落。
——罪城與雙面之月都将被火淨化。
——剝掉他的皮。
吸光他的血。
嚼碎他的靈魂。
這是他罪有應得。
無數簡短的、來自不同時間與書寫者的語句,翻來覆去地重複着相似的目的。
所有與那目标相關的字眼,統統都以殷紅與漆黑染就。
羅彬瀚呆然地看着那些語句。
他注意到這些字旁邊還畫着一些意象不祥的圖案。
九個月亮挂在空中,月相大小各不相同。
其中最大的滿月被怪物和野獸包圍。
那是露出銳齒的狼群。
長着女人面容的蜘蛛。
漆黑龐大的蛇。
看到那條蛇的瞬間,羅彬瀚感到一陣毫無理由的眩暈。
他耳中嗡嗡鳴響,如同夢中之人低聲細語。
浮現于眼前的,無比熟悉的臉,來自一個他絕對不會認錯的人。
然後風聲襲來,他又被荊璜一腳踹倒了。
“你們他媽搞什麼鬼?”荊璜說,“老子都跑出去幾十步,回頭一看就剩雅萊在了。
你倆杵這兒演木樁啊?”
羅彬瀚從地上爬了起來。
荊璜這一下來得很突然,但他卻沒怎麼覺得痛。
他的思緒還殘留在那副畫上。
荊璜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後深深地皺起眉。
“畫得什麼破玩意兒,醜死了。
”
他嫌棄地呸了一聲,伸手指向牆壁。
三隻翠蟲飛出他的衣領,撲向那些血紅的文字。
當綠火熄滅之後,那些滿懷憎恨的字畫蕩然無存,唯有滿壁白灰簌簌而落。
“又開始揚了。
”羅彬瀚說,“上次要燒樹,這次就燒牆,你這是死活都不放過啊!”
他滿懷沉痛地往後退了一步,對着被燒毀的牆畫鞠躬緻哀。
鞠到第三個時他注意到滿地的白灰。
“诶?”他說,“少爺,你這弄得滿地骨灰,算不算亂扔垃圾?”
“是又怎麼樣?”荊璜冷冷地答道,“有本事來打我啊?”
話音剛落他們就聽到後方傳來一種辘辘的怪響。
那聲音由遠及近,眨眼間已沖到他們面前。
那是隧道口的石碑。
它此刻正以一種所向披靡的态勢飛快滾動,仿佛有人正在後頭拼命踢它。
石碑不偏不倚,直沖荊璜而去。
“什麼鬼東……”
荊璜似乎想要伸手。
他還來不及把話說完,那石碑猛地從原地飛起,如鐵錘銅壁般重重砸在他的臉上。
石碑把荊璜壓倒在地。
然後瘋狂地在他臉上蹦跳,地面猶如地震般隆隆作響,久久回蕩于隧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