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東西,它進了别的門。
”
“我們該繼續找它嗎?”雅萊麗伽問。
“沒必要。
”荊璜頓了頓說,“反正也碰上了,你們跟我一起來吧。
”
他轉身朝着拐角走去,方向似乎與原先的市場相反。
羅彬瀚覺得有點意外,但還是跟上幾步問道:“你跑剛才那劇院裡幹嘛去了?”
“找人。
”荊璜說,“不在那裡頭,估計又跑去城尖散步了。
”
羅彬瀚扭頭看了一眼劇院外觀。
它矗立在大理石台階之上,木頭牆闆老舊而黯淡,入口處的漆金裝飾鐵門敞開着,内部又有一道深紅的天鵝絨長簾遮擋。
不同于别的建築,這劇院不曾發出任何響動,唯有門口的紅布簾無風搖曳,好似有人在内側來回走動。
劇院如此古典而詭怪,跟荊璜一點也不搭。
羅彬瀚忍不住捅了捅他問道:“你在裡頭找誰呢?”
“一個膽小鬼。
”
“那你找這人幹嘛?”
“問路。
”
如此簡短的回答實在無法讓羅彬瀚滿意。
他此刻腦袋裡充滿了對這座城市的疑惑,恨不得立刻就把一切答案從荊璜腦袋裡晃出來。
然而荊璜此時似乎興緻很低,對他的任何言語都敷衍以對。
他們來到一個非常有複古風情的紅色電話亭前,荊璜把羅彬瀚推了進去。
不知為何那裡邊出奇得寬敞,足以把他們四個都容納在内。
羅彬瀚定睛一看,發現四面鑲玻璃的紅亭牆實際上都可以推開,他不确定這電話還算不算純粹的擺設。
荊璜在電話亭裡低着頭沉吟了一會兒,摘下電話撥了一個數字,然後推開左邊的門走出去。
羅彬瀚緊随其後,跨進黃磚路後卻發現周圍的建築極為陌生:皮鞋店(新到泛智人種人皮少量,正規貿易途徑獲得,欲購從速)、玻璃溫室、八角飛檐的涼亭、啤酒館(傳統釀法,僅用酒花與三月圓缺齡的本族雌性指甲!),甚至還有一座疑似用奶油和硬糖砌成的圓頂屋,屋中傳出天籁般動人的歌聲。
“我們這是跑哪兒了?”羅彬瀚問。
荊璜不肯回答。
他們走過幾條街,又遇到一個和剛才十分相似的電話亭。
這次荊璜在裡頭撥号,推開右邊的門,出去後的景色又與剛才大相徑庭,那不止是建築的差異,羅彬瀚明顯感到整個環境都有些違和。
他隻是一下說不出在哪兒。
當他們走出第四個電話亭時一切就變得明顯起來。
建築開始變得稀少而低矮,譬如池塘、狗屋、插在土中的風向标。
黃磚路窄得僅容三四人并肩而行。
而當羅彬瀚仰起頭時,他吃驚地發現天空低矮得不足百米,倒映其上的城市也曆曆可見,同樣隻剩下一條狹窄的黃磚路。
荊璜不再尋找電話亭。
他們隻是筆直地朝着唯一一條道路前行。
建築物很快徹底絕迹,周圍隻剩下萋萋荒草。
天空變得觸手可及,上頭也長滿了荒草。
羅彬瀚甚至伸手就能摘下一根。
他們就好像在一個長滿野草的土洞中前進。
當黃磚路抵至盡頭時,就連草木也不再延伸。
他們面前隻剩下一個黑暗而深邃的幽洞,洞旁斜躺着一塊石碑,表面刻滿鮮紅的文字。
羅彬瀚感到有點穩不住了。
他鼓起勇氣走到碑前,看向那些猙獰兇惡的血字。
那碑文開頭如此描述:
親愛的異鄉旅客,我以萬分喜悅的心情歡迎您親自來到城尖垃圾站。
正如我們在《協議書》中所言,您所制造的一切廢物都不得留在城中,唯有此地允許抛棄。
請您在抛棄前購買相應的分類标牌,以便我們采取不同的銷毀方法。
為避免誤解,我将在下文附上詳盡的分類方法說明。
另及:遵循門城之主的絕對禁令,我不得不遺憾地告知您智慧種族生物的遺體不屬于任何一種可抛棄物。
您須将其徹底火化或運往他處。
又另:本碑文字由上一位違反禁令者的體液書寫而成。
我以個人名義勸勉您突破陳規,勇于嘗試,以便使我能繼續書寫更詳盡的分類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