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過好幾次了嗎?”
羅彬瀚極盡所能地瞪直了眼去看。
他發現那塊懸闆的材質的确與他曾經見過的寂靜号外殼相似。
“原來可以拆下來啊!”他晃着荊璜的肩膀喊道。
“本來就可以。
”荊璜對他投以白眼,“外殼在靈場帶不收起來的話容易壞。
”
“那收起來以後裝在哪兒?”
“底艙。
”
“你不怕沉船啊?”
“再裝十個也沉不了。
”荊璜說,“潮素海裡你跟我講個屁的物理。
”
銀石巨人用雙手捧住那巨大的懸闆,看上去就像捧着一個玩具模型。
它小心翼翼地把懸闆的邊角折疊起來,那樣子使羅彬瀚想起周雨用草稿紙裝泡騰片的粉末,慢慢地折成指甲大的小包。
漆黑的懸闆在巨人手中越來越小,最後變得隻有原來的五分之一左右。
巨人用手托起船,小心翼翼地把折起來的金屬闆貼到船底。
它的動作已極盡緩慢,被連船擡起的羅彬瀚卻仍然被風壓得摔倒在地闆上。
“喂,你他媽留神點啊。
”盤腿坐在地上的荊璜仰頭說,“上次修船的錢都沒還清,再砸壞點什麼你賠啊?”
銀石巨人的雙肩塌陷下去,在被舉高的羅彬瀚看來簡直如同山崩一樣。
這種膽戰心驚的折磨持續了數分鐘,巨人才将船放回原位。
這時羅彬瀚已經頭暈目眩。
他跑到舷邊幹嘔,然後盡力向下張望,想看到被巨人塞到船下的金屬闆究竟剛在哪兒。
這時他發現遠處的景觀道上正在騷動。
某種銀色的小型飛行器成群結隊,如夏季傍晚的蜻蜓般在那裡集聚逡巡着。
“那裡怎麼了?”他對荊璜問。
荊璜興緻索然地瞄了一眼:“沒事,港口治安隊集結呢。
”
“集結?搞演習啊?”
“不是,因為有船隻在未經檢查許可證的情況下私自改裝,另外超過十米的巨大生物不允許進這個港口。
”
羅彬瀚仰起頭,看了一眼五官如玩具般親切的銀石巨人。
“……我們?”他顫聲說。
“對啊。
”
“你不是隻搞黑吃黑嗎?”
荊璜煩躁地把腦袋擱在欄杆上,眼神飄向深遠澄澈的天空。
“走流程太煩了。
”他悶悶地說。
“你這是自暴自棄啊!”
羅彬瀚吼叫了一聲,緊接着整艘船劇烈地搖晃起來。
他緊緊抱住欄杆,仰頭望向頭頂的巨人。
他發現對方正抱着船往水深處前進。
“莫莫羅你搞毛啊?”他大叫着問道。
他心底的聲音溫和地回答:“出海呀,羅先生。
再不走的話治安隊就要出動了。
”
“出海難道就是被你抱着走嗎?”
“因為玄虹先生沒有許可證,僞造以後再用吊懸機出港是非常耗時的。
”巨人耐心地寬慰道,“沒問題的羅先生,這種事玄虹先生經常幹的,隻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
“放屁!”羅彬瀚說,“少推卸責任,我看你現在裝船本事好,将來牢飯少不了!”
巨人仿佛沒有聽見,他那兩隻巨大的燈泡眼裡不知怎麼散發出一種人畜無害的神光。
與此同時它仍在海邊大步而行,在海面上掀起陣陣怒浪。
它來到羅彬瀚先前所見的火洞旁。
那火洞在近處看上去更為駭人。
它龐大得足以容許巨人穿過,其中翻滾的火焰在海水下清晰可見,水火界限分明,沒有引起絲毫混沌的氤氲,自海上俯瞰猶如幻影蜃樓。
景觀道上成群的銀色飛行器開始刺耳地噪鳴。
它們朝這裡呼嘯飛來。
就在它們到達之前,巨人高舉木船,将它擲入烈焰熊熊的海中虛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