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小子不過一白衣,隻願意放逐于山水之間,大宋之大,竟然連一個白衣都容不下麼?”
李常嗤笑一聲道:“你若不姓蘇,你願意悠遊林下,誰又會看你一眼,但你姓蘇,他們豈會容你,他們又豈會信你沒有入仕之心?”
蘇允呵呵一笑道:“我不入官場,他們能奈我何?”
李常哈哈一笑,指着陳轼道:“陳太守,你給這個無知的小子講講,若你要害他,你能有什麼手段?”
陳轼幹笑了一聲道:“我怎麼會害蘇小哥,不過既然李公讓我講,那我便試着說一些小手段吧。
我聽說蘇小哥與黃州周員外周湛來往,這一日,周湛家中忽然有一個丫鬟死于非命。
于是我讓人去調查,不查不知道,一查這周家竟是強取豪奪起家,且通過蘇小哥輸送利益到蘇公這邊,蘇公包庇蘇家久矣。
我可以名正言順拿下蘇小哥以及蘇公,打入大牢,坐實證據,蘇公如何我不知道,但蘇小哥可以判一個流放三千裡。
哦,還有蘇小哥有臨江樓三成股份,這一日,臨江樓竟然有食客中毒而亡。
黃州州衙非常重視,趕緊派人調查真相,原是臨江樓用腐敗食材毒死人,蘇小哥這個東家是絕對逃不了責任的。
于是州衙将蘇小哥所有的财産沒收充公,蘇小哥還得吃官司,畢竟吃死了人嘛,判個流放八百裡,也是合情合理嘛!”
蘇轼目瞪口呆道:“我才來黃州多長時間,怎麼就包庇周家了,而且我隻是個犯官啊,怎麼會有能耐去包庇人?”
陳轼呵呵一笑道:“那不重要是麼。
”
衆人盡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陳轼,陳轼有些慌了,道:“喂喂,諸公,你們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不過是人在官場久了,見過各種腌臜手段罷了,這不是李公要我舉例的麼?”
李常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别逗陳太守了。
”
他看向蘇允,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蘇允歎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明白,更無恥更腌臜的手段他都知道,隻是他不願意去多想罷了。
蘇轼見得蘇允神情,心下不由得有些後悔,不該逼着蘇允去官場那個大染缸的,他趕緊道:“李公,既然阿允不願意,要不此事就算了吧?
諸位也莫要将李公所說的話流傳出去,那這等禍事便不會有了。
”
衆人紛紛道:“是啊是啊,我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
衆人紛紛說自己不會洩露。
但蘇允卻是長出了一口氣,他自不會像蘇轼這般單純。
别看這些人這麼說,一旦他們出了這個門,李常所說的話不出幾日,整個荊湖地區便人盡皆知,不過一月,連汴京都有人知道了。
本想着跟着蘇轼在黃州好好地治好自己的精神疾病,沒想到蘇轼這是好心辦了壞事。
這李常亦是一出手便是令人無法拒絕,這賺人上梁山的手段竟是這般熟練,得,還能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