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兄,許兄。
”
府衙,許則川化悲痛為幹勁,努力公幹中。
周汕還未進門,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許則川放下筆,茫然片刻,“周兄,你怎的來了?”
“你不是在城外檢查嗎?”
連着兩句話,讓周汕心中更加悲傷了。
“許兄。
”
“這都什麼時候了。
”周汕來到許則川身邊,“京城送來的新條例你看了吧。
”
許則川欲哭無淚,點頭歎息。
周汕怅然,“你說照這麼下去,我們這輩子還有機會回京嗎?”
許則川,“......”他看了一眼桌上兩側堆着的文書,“應該能回去吧。
”
周汕繼續道:“你家兩個幼子過兩年也該去考童試了吧。
”
許則川思緒不禁飄到了京城,皇帝如今明顯就是逮着他和周汕薅。
想回京城,隻有北方徹底安定,一切走上正途。
“唉,周兄,你的心思我何曾又不知道了。
”許則川指着還有一堆未處理的文書。
“你瞧,我如今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減少了,一心撲在這。
”
周汕内心惆怅,人生在世,無非就是功名利祿,可是這些他已經有了,他如今隻想見見自己的孩子。
他都這個年紀了,若按着這個幹法,估計都挺不到緻仕的年紀。
“許兄,你我不能坐以待斃啊!”
“莫非你真的想一輩子在北地如此嗎?”
“想想你的夫人,你的孩子。
”
“還有你家大郎,年紀輕輕的就同夫人分離多年。
”
還有許家那個不納妾的規矩,周汕都替許老大覺得冤。
許則川,“.......”他差點忘了,許老大正是年富力壯的年紀。
周汕見他撫摸胡須的動作越發慢了些,随即又道:“亭樟可是你的長子啊,你就忍心他跟咱們一樣在北地多年?”
“咱們一把老骨頭了,可是孩子年輕啊。
”
京城。
城外的一處莊子裡。
涼亭裡,範太傅躺在搖椅上,昏昏睡睡的。
範老夫人握着團扇走了進來,給他蓋上了薄毯,瞬間驚醒了範太傅。
“什麼時辰了,就叫我起身了。
”
範老夫人沒好氣道:“什麼時辰,這才剛過了未時。
”
“你啊,别睡了,不然到了晚上又睡不着,拉着我胡說八道的。
”範老夫人走到一側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範太傅咧嘴笑了笑,“夫人今兒個難得閑暇啊,怎的不去女學幫忙了。
”
範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今兒個休息的日子,你可真是老糊塗了。
”
範太傅撫了撫稀疏發白的胡須,“你啊,年輕時候溫和柔順,如今上了年紀,怎的愈發暴躁了。
”說着,範太傅輕輕搖頭,一臉不贊同的樣子。
範老夫人瞪他,如今和從前能一樣嗎!
以前人人都稱她範夫人,如今都是叫她李夫人,李大家。
“我可不似你,日日在家中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