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白日裡的天氣最是舒爽。
書房的院子裡,有棵很大的榕樹,範太傅在下面放了兩把躺椅和煮茶的工具,平日裡就愛躺在下面躺椅上邊煮茶邊看書。
“坐。
”範太傅指着一側的小椅子。
許則川走過坐下,“先生,這次會試的題目。
”
範太傅扭過頭,面上閃過一絲尴尬。
沒曾想,他範某人也有押錯題的時候。
“我聽說了,那日陛下臨時改了試題,送去了貢院,但是不知是什麼題目。
”範太傅道。
許則川随即将題目說了出來。
範太傅一愣。
這麼狗的事情還真像皇帝能做出來的。
“近日京中折進去了不少人,江南那估計更多,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動到了太子頭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他見許則川聽完沒有說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怎麼呢?”
許則川沉默了數秒,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先生,弟子雖與太子并不熟識,可是之前也曾聽說過太子在朝中做事的情況,陛下英明神武,皇後娘娘穩坐中宮,承恩侯府的侯爺也是個謹慎之人,怎麼着太子都不會這麼輕易的折在江南啊。
”
更何況他還帶了不少人。
範太傅聽完笑了笑,“歹竹出好筍,何況這一家子都不是簡單人。
”
許則川嘴角微翹,眸色期待的看着範太傅,“看來,先生您老人家已經知道了。
”
範太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要是自家兒子能有許則川這麼聰明就好了,明明他同夫人都是腦子清醒的,偏偏那個孩子跟個漿糊一樣,也不知道像誰。
“太子不是跟着他們一起去江南的。
”
許則川一怔,“什麼?”
範太傅壓低了聲,“他是自己帶着人去的,那船上的人是假的。
”
許則川沉默了。
真狗啊。
“你覺得就靠一個太子在江南失蹤的消息,就能讓陛下如此,那是因為,船上的人死了。
”範太傅幽幽道。
“這些黑心的,手都動到儲君身上了。
”
許則川,“那現在陛下豈不是已經知道此事了。
”
範太傅笑了笑,“那是自然的。
”
許則川,“我家隔壁的宣平侯府是前兩日才抄的家。
”
範太傅撫着胡須,似笑非笑的看着許則川,“這次是他們父子在鬥法啊。
”
許則川詫異無比,太子好大的膽子。
“難道他就不怕?”不怕皇帝怪罪,畢竟可不隻是他一個兒子。
範太傅哼哼兩聲,“你忘了中宮的那位了嗎?”
許則川一怔。
這對母子,好算計啊。
“可惜這位是女兒身啊。
”
當年在東宮的時候,範太傅對這位皇後就是贊許有加的。
“貴妃同皇帝也算是青梅竹馬的情誼,這些年,皇帝對她也是寵愛有加,可是你瞧,穩坐中宮的還不是皇後。
”
“仲疏啊,不要小瞧女人。
”
許則川點頭,“弟子受教了。
”
“隻是,若是太子回來,陛下恐怕會?”
範太傅嗤笑兩聲,“大瑜需要的不是守成之君,而是一個可以開疆擴土,有着鐵血手腕的皇帝。
”
“陛下,巴不得皇子中有一個能争氣的了。
”
“如今太子勝出,陛下即便面上不高興,心裡也是歡喜的。
”
“畢竟,這可是最像他的一個兒子,還是他的嫡長子。
”範太傅自诩對自己的學生還是頗為了解的。
許則川明了,心中久久不能平複。
“這段時日,你且安生待在家裡,考完殿試,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