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家族供養的門客/隐士,究竟是誰出賣了他,或是哪個内奸裡應外合。
下一刻,一支輕薄的分餐刀,猝不及防的紮在他,交感神經富集的大腿某處;随着刹那間飚出的細細血線,激烈的疼痛讓費恩特瞬間眼前一黑,幾乎要當場抽搐昏阙,卻因及時塞口沒能慘叫出聲。
在涕淚橫流的激烈嗚鳴聲中,他随即聽到頭頂上有一個聲音道:“接下來,我問你答,答錯了或是有所猶豫,就切随即除一個身體部位;你可以放心,我解剖過許多人畜,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
”
“第一個問題,查抄和逮捕本地獵人行會的命令,你是聽從了誰的授意?”聽到這個問題,被拔出塞口而大口喘息的費恩特,卻是毫不猶豫的喊道:“是本堂教會的主張,并且提供了相應證據。
”
下一刻,另一個慘叫聲響起,也讓費恩特不由轉頭過去,卻看見了一張日常熟悉的面孔;那正是教區本堂的主祭,一位德高望重的白袍教長;此刻卻像是隻可憐的光豬一般,被五花大綁在座椅上。
肋下還插着一支冒出焦臭味的餐叉,同時,一個灰袍面具之人,蹲在他身邊輕聲道:“尊敬的拉恩主祭,現在到了你的回合了;請告訴我,你們是抱着怎樣的目的,要雇傭那些獵人充當調查隊?”
“異端,亵渎者,地獄中的蛆蟲,不過是區區的折磨手段,休想叫主的仆從屈服。
”然而,拉恩主祭卻是滿臉吃痛的冷冷道:“萬能的主啊,這是您對我的考驗和試煉……殉道者之光與我同在!”
然後,他就一邊虔誠的念着禱詞,一邊陷入了某種狂熱的自我感動中;卻仿若無視了來自肉體上的傷痛。
而見到這一幕的蕾諾爾,卻是輕輕舔着嘴唇道:“既然如此,可否将這位虔信者交給我。
”
然而,滿頭灰發的拉恩主祭,卻是臉色大變的呵斥道:“邪魔,你休想蠱惑和影響我,以我三十年的信仰堅如磐石……”,蕾諾爾卻像是變臉一般,露出了聖潔端重的表情贊同道:“你說得對。
”
“卻不知道,您平時是如何堅守,對主的誓約。
”然後,她又飽含着天真和憧憬,還有隐隐仰慕的情态,瞪大了寶石一般的紅眸,繼續追問道:“請告訴我,您的聖品行徑,并指引迷途的羔羊。
”
“什麼……”拉恩主祭開始發直的眼中,不由露出一絲震驚和掙紮;卻沒能成功扭頭過去,反而直愣愣的盯着她道:“不可能,這是教會機密……隻有聖堂的上品……自律的鞭笞……磨練體魄。
”
“那麼,和我說說您的愛好和興趣如何?”蕾諾爾順勢又改變了話題:“您是如此一位德高望重,聲名遠揚的教長,實在有太多的地方,值得我們學習和奉行了;比如,您淵博如山丘般的學識。
”
“能和我說說,您最寵愛的弟子。
”“最受您信任的教士和門徒。
”“本地的唱詩班裡,您覺得哪一位,最為出色。
”“本地教會當中,哪位像是您的骨肉親人一般;”“您的秘密伴侶與後代?”
眼見得這位,愚頑如磐石的老教長,在蕾諾爾的精神幹涉和話術引導之下;一點點的剖開自己的内心,将多年前的陳年舊事,還有深藏起來的隐秘;甚至年輕時的情人和子嗣,都不經意流露出來。
因此,當他的心防基本瓦解之後,也就回到了最初的疑問:“他們……他們……可是教區,精心挑選出的特殊祭品和餌食,代表七美德的反面啊!各自承載了一部分,古老而原始的神秘本質啊!”
“這麼說,他們是否也代表着教會,與那些怪物的某種默契麼?”蕾諾爾不動聲色的再度追問道:就見拉恩主祭滿臉掙紮的喊道:“這是迎接新時代,必不可少的奉獻和犧牲,守護教會的代價。
”
“那麼,取締隐藏的獵人工會,并逮捕、審判和處刑其成員,也是教會必不可少的代價麼?”蕾諾爾看了一眼,将激烈的情緒,隐藏在面具下,卻難掩呼吸急促的其他人,又輕描淡寫的随便詢問到:
“不,這是源自公國統治者的決意,直接受到來自羅馬的指令;教區隻是協助和見證者,以及為他們的行為提供背書。
”拉恩主祭毫不猶豫的斷然回答道:于是無形的壓力,再度回到宮廷總管費恩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