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令人煎熬的一個多小時後,渾身像從水裡撈出,還冒着煙氣的安妮特走出來。
然後披着鬥篷、步履蹒跚的她,就毫不猶豫的跳進了,高架水渠下方,滲漏而成的天然水泊中,再度蒸騰起一大片的煙氣;當她再度從這一片小小的水泊中站起,并籍着煙氣掩護,穿戴整齊之後。
耳邊卻是響起了,虛空中來自江畋的囑咐聲:“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好消息是,你已恢複了神志和理性;壞消息是,你身上的侵蝕/融合,也不可逆轉加深了。
”
“而不好不壞的消息,就是你能夠因此,獲得一定抗性和忍耐度加強的同時,也必須定期的進行身心的宣洩。
尤其是在激烈的戰鬥,或是殘酷殺戮之後;需要迅速的疏導和轉移情緒,避免惡化。
”
聽到這裡,安妮特卻是露出了一絲慘笑;至少相對于變成失去理智的嗜血怪物,或是成為受本能驅使的弱智母獸。
自己又能在世間苟延殘喘下去,并獲得更多進行複仇的機會,又怎能貪求更多呢?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自己恢複正常之後,矯健而不失飽滿的身軀,隐隐充斥着力量卻線條柔美肢體;至少自己這副非人化的身體,在那位古老的大能者眼中,還有足夠的觀察和把玩的價值……
然而,當她擡起頭來,重新綁好了長長的紫發;卻看見剛結束與女兒的交談,卻難掩心思重重的少婦泰拉;在岩洞口徘徊在三之後,還是有些決然的走了進去;不由在眼中閃過了一縷異樣的光芒。
“尊貴而古老的大能,虛無賢者,我祈求您的接見,并給予我片刻陳述的機會。
”擁有一頭蓬松金發,皮裝束腰的泰菈,對着虛空曲身行禮道:“我是為了瑪利亞與您締結的契約及代價而來的。
”
“泰菈女士?或者說這位太太,你是以一個母親的立場,還是以一個變相受益者的身份,來于我進行交涉的?”江畋聞言,亦是從虛空中現身道:“如果隻是擔心瑪利亞的話,那完全沒有必要。
”
“你大可以暫時放心,雖然我和瑪利亞的契約,實質上已初步達成;但卻不會急于收取,她奉獻的靈與肉;至少,在她日常成長到最大上限,發揮出所有潛力之前,我都不會輕易幹預和影響她。
”
“畢竟,我希望獲得的是,源自她全心全意的奉獻,而不是包含着怨氣、不甘和絕望,充斥着遺憾、破敗等雜質的不完美果實。
所以,你也無須刻意試探,通常我不會對你,做任何額外的事情。
”
“那就是,還有例外的情況。
”然而,泰菈卻是輕輕咬住嘴唇道:作為林中女巫的後代,兼帶一整個小型族群逃出的最後幸存者,她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古老的傳說,以及林中女巫的諸多起源故事?
比如按照古老石壁上隐晦的記錄,她們的祖先,為了獲得血脈中延續的力量,可以與那些并非人形精怪,進行超越倫理和道德的交流;乃至将本族群的純潔少女,作為那些古老者孕育後代的載體。
這也導緻她們的族群,往往會誕生一些,具備神秘天賦的個體;乃至擁有親善和吸引,精怪異類的體質;而遭到各種劫難和排斥、迫害。
作為血脈的延續和繼承,瑪利亞也無疑遇到生命中的抉擇。
就像當初的自己,經曆了世代生息的隐蔽聚落,被活躍起來的暗裔襲擊和毀滅;又在教會和貴族的迫害下,陰差陽錯遇到了年輕教士伊曼紐爾;并最終抱着感恩的心情,委身對方借種生下了女兒。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未嘗不是源自血脈的趨勢,被他身上所蘊含的神秘所吸引;而順勢誕下了瑪利亞,這個彙聚了雙方天賦卓異的孩子。
因此,想到這裡,泰菈卻是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發髻道:
“那麼,我請求偉大的幽主……賢者大人,作為瑪利亞母親和引導者,讓我也一起分擔,她日後所繼續償還的部分代價;畢竟,我擁有林巫部落的血脈傳承;通曉草藥種植和藥劑調配、治療術。
”
“擁有借助和通靈部分草木植被,進行短暫的防禦和戰鬥的經驗;如果,您需要合适的分身載體;身體已經成熟并孕育過後代的我,無疑是更好的先行選擇和試驗品……隻希望您延後這個代價。
”
等等,這又是什麼狀況?江畋頓時被她的大膽腦洞,驚得有些無言以對了。
然而,還沒等江畋回應,外間就再度傳來了愛德華的聲音:“賢者大人,我們已初步考慮過了,決定為同伴讨回代價。
”
“那麼,你們想好了,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所付出的必然代價麼?”江畋聞言不動聲色的笑笑道;“當然了,我對你的靈魂和肉體什麼,不感興趣,特殊的觀察樣本也有了,所以隻要其他代價。
”
“恕我們愚鈍,還請您給予指引。
”愛德華恭恭敬敬的請教道:江畋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輕描淡寫道:“就是讓你們做一些日常比較擅長的事情而已,并不涉及普通民衆,或是無辜的老弱婦孺。
”
“多謝您的慷慨與寬容,”愛德華聞言亦是松了一口氣,當即點頭“是的,我們已經想好了。
接下來的行動中,還請您暫時不要出現,隻需要作為關鍵時刻的保障,或是萬不得已的後盾,如何。
”
這時候,卻有有個女聲響起:“也許,我能夠為你們提供幫助。
”卻是被拘束和限制在一邊的俘虜蕾諾爾,蒙着眼睛的她迫不及待的繼續道:“我擁有潘諾尼亞的共治領主和外交人員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