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打發安撫那些婦孺的瑪利亞,沒機會見證一切。
經過現場的審訊兼活體切片研究,江畋再度确認這些滿身腐朽與頹喪氣息的華服男女,的确是傳說中的血妖。
隻是相對之前在西蘭王國捕獲的那些同類;這些怪物顯然獲得了,某種區域性的加成。
或者說,在這片位于黑森林邊緣的地域内,這些自稱暗裔及其眷屬的存在,可以比其他地方更加活躍和增強;以至于身體結構和外放能力,都獲得不同程度的加成;乃至發生各種本質結構的突變。
比如,獲得蝠翼、狼身、枭型等不同程度的獸型變化;影響和操縱血液,借助和親和陰影、黑暗充當掩護;魅惑和催眠其他生物,乃至對于誕生在黑森林中的異類、精怪,天然的親和、馴服能力。
但好消息是,作為血妖的同類并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制造出來的。
而是需要以大量的犧牲品為代價,通過特定環境下的獻祭儀式,才有一定概率誕生類似的個體;而失敗者會變成隻剩本能的野獸。
也是那些獸兵和其他眷族的來源之一;而且一旦長時間遠離黑森林籠罩的範圍,他們的這些能力和天賦,就會得到不同程度的嚴重削弱。
因此,相對于隐藏在西大陸諸國曆史陰暗面中的那些血妖。
這些黑森林裡的同類起源,其實是由一小部分在神秘湧現的浪潮中,逐漸從地下複蘇過來的暗裔,以及他們陸續制造出來的新生代血妖;還有大量失敗品/獸兵構成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異類族群;
這幾支滿身腐朽氣的暗裔,就是其中某個族群,蘇醒未久的古代成員;而在諸多族群之上,又有類似氏族首領的強大存在。
早以僞造的掩護身份,滲透進當地貴族的圈子,乃至地方領主的家族中。
而壞消息是,随着黑森林的大幅擴展,侵蝕了大量原本人類開辟的,林間獵地,伐木場、田地、果園,村莊和市鎮;也讓大量活躍起來的異類,不斷地襲擊和獵食,這些人類聚居區内的人畜活物。
因此一些村莊、鄉鎮被迫廢棄,也制造了規模不小的逃亡者和難民潮,混雜着潛藏其中的異類,擴散向了周邊的領地和城市。
或者說,在黑森林影響的範圍内,原本普遍晴好天氣也變得陰郁多雨。
更掩護了許多畏懼陽光的暗黑生物、幽林異類,得以頻繁的出現在了城市當中;乃至在夜間公然襲擊落單的行人和車馬。
無論是阿勒曼尼亞地區的林中貴族,還是最後的日耳曼人——薩克森公國。
都不免飽受其害和嚴重困擾。
更雪上加霜的是,在此之前西帝國爆發的内亂,以及諸多外敵入侵當中,早已調走了鎮守阿德裡安行省/邊境軍區的幾個軍團、邊防聯隊;附庸的馬紮兒、匈人部落士兵。
但是接下來的時間裡,這些被陸續調走的北線軍隊,随即大都深陷在北意大利的動亂當中;沒能南下加入少年凱撒的陣容中。
然而這件事情,卻與江畋所統治的西蘭王國,有着千絲萬縷的莫大關系。
雖然,當初江畋所率領的王國軍,在滅亡了北意大利西部沿海的薩伏伊公國後;就停止了更進一步的攻勢,轉而消化和鞏固新地區的統治。
但卻從未放棄對北意大利諸侯國,零敲碎打的滲透和襲擾。
随着這些滲透和襲擾的,還有在薩伏伊公國境内,所推行的一系列革新/試點政策;比如,沒收舊有大貴族和公國封臣的土地莊園,由王國政府出面重新分配,以低份額租佃給廣大貧民和平民階層。
釋放莊園中的農奴和債務奴隸,組建新的國家農場和工場;推行低息的小額貸款和鼓勵告發、查辦高利貸;廢除所有多餘的稅負和征收項目,取締領地上多如牛毛的關卡,鼓勵工商業發展的低關稅。
有償的大規模征集勞役,拓建港口和市場,興建和翻修道路、橋梁;興辦各種初級學校和教習所,建立統一的稅務人員培養體系。
與一海之隔的科西嘉大島一樣;被當做王國新政下的不同試點特區。
但這也帶來了另一個後果。
就是作為臨近參照物的北意大利諸侯國,在曆經了入侵西蘭的戰争失敗和賠款,來自帝國凱撒的鎮壓和清算後;又要面對改善民生、振興領地,減輕稅負的強烈民間呼聲。
有的自覺無能為力,幹脆不管不問、躺平擺爛,躲在宮殿裡得過且過的任其泛濫;有的則是毫不猶豫,按照傳統慣例重拳出擊。
然後,毫不意外的爆發了,市民、騎士乃至封臣在内,各階層的騷亂。
在這個過程當中,來自王國境内的憲章派、憲政黨、自由派和共和派的殘餘;也帶着資金和武器的援助,争相湧入這場席卷北意大利的大動蕩中。
建立起了林林總總的十幾隻,不同名目的地方武裝。
也将西帝國那位少年凱撒,可以借助的重要力量和底牌之一;大部分牽制在了北意大利地區,無法全力投入針對南方城邦-教會聯軍的平叛。
作為代價,就是北方邊境的空心化和周邊地區的秩序失控。
為了争奪西帝國北境的軍事收縮,所留下來的地區空白,無論是名義上部分從屬帝國的,阿勒曼尼亞地區/林中貴族;還是附庸的阿瓦爾、馬紮兒、匈人部落;或是更北的薩克森公國都糾纏在一起。
也等于變相放棄了對黑森林周邊,飽受擴張侵蝕的黑森諸侯領/自由市/小型城邦的影響和控制。
得到了基本局勢的答案之後,江畋也就心中有了計較,至少這裡距離西蘭王國最近的邊境也有上千裡。
短時間内,是不可能指望有來自王國的外援,跨過這段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的混亂地域,以及橫亘在意大利北部的阿爾卑斯山脈;直接跑來幹涉黑森諸侯領的局面;所以,江畋還得自行其是一段時間。
于是下一刻,江畋重新凝實成型,隔空一把拎出躲在樹後,偷聽交談一段時間的小泥猴;“無論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做些什麼,先洗幹淨自己;實在是太臭了;難道你是從城市的小水道逃出來的?”
然後,又轉頭對着愛德華道:“你現在還能發揮出多少力量,或者說,需要多少時間的恢複,才能不會成為我的累贅?這些被征收的祭品,你又打算怎麼辦呢?她們恐怕是回不去原來的地方了。
”
還是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