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隐藏;一群滿臉煙灰的人奔逃而出。
又滿地燃燒流淌的瀝青中,争相投擲出一塊塊拆卸的石闆、木制器物;頓時就鋪出了一條,通往下方石梁的簡陋通道。
然後,有人一馬當先踩踏上,這條搖搖晃晃的臨時通道,徑直沖向石梁過道。
但他在一片火焰和煙霧中,僅僅才沖到一半,就失去了平衡;瞬間倒在了煙火中。
沾染上一身燃燒的瀝青後,随着短促的慘叫聲轉瞬即逝。
但更多人像受了刺激一般沖上前來,同時身體膨脹變形。
以千奇百怪的鬼人形态,接力式的大踏步騰躍過石闆、器物鋪出的簡陋道路;帶着身上被濺落、燒着的點點煙火,最終沖到了下方石梁通道上。
但下一刻,幾隻明顯收勢不住的鬼人,就滑落下去。
帶着一道道煙迹,連番撞擊在傾斜的山璧上,又翻滾着扯落更多的草木、沙石;最終化作墜入谷地深處的一聲低沉回響。
但也有後續逃出來的鬼人,在這道丈餘寬的長長石梁上,勉強穩住了身形。
然後,在抓地出幾道深深的刻痕中,三下五除二逃到了,下方另一側連接的山脊部分。
然而,在這片山脊開闊地上的城寨中,卻沒有任何人出來接應;反而是迎面射出箭矢,響起火铳和手炮轟鳴。
瞬間将逃下石梁,滿身燒灼潰爛的鬼人;給射成無可躲閃的箭豬,或是迎頭轟擊成血肉迸濺的篩子。
原來,就在江畋當空傾倒瀝青的同時,随行的十數名内行隊員與百名外行軍士,也攀附上山脊。
就在江畋縱火焚燒天柱堡主體的,聲勢和動靜的掩護之下;他們輕而易舉将驚動起來,并分散了注意力的城寨守敵,相繼擊潰、絞殺殆盡。
因此,天柱堡内逃出的餘孽,也難逃被甕中捉鼈的命運。
當然了,天柱堡本身的險要地勢;在此時此刻,也成為了這些餘孽的絕地。
在石梁連接的山脊處,裡行院所屬人員;又截擊了好幾批,相繼從火海各處,設法逃出來的幸存者,并俘獲若幹活口後。
随着天柱堡一側山壁上,不堪重負的驟然崩塌下一大塊;又轟鳴震響的化作一路,奔滾直下的土石浪潮。
幾個拼命揮動肉翅的小黑點,也在漫天散落的煙塵彌漫中,灰頭土臉的悄然騰身翺翔而出……
而在這些撲翅飛行的鬼人手腳上,似乎還提拎着一些不明事物。
就這麼晃晃悠悠的穿透了煙氣,滑過山脊邊緣的射擊範圍;眼看就要消失在紅褐色的山嶺背後。
這時,觀望的江畋也終于再度出手。
隻見他對着遠方伸出手臂,五指作勢重重一捏;飛出最遠的一隻鬼人,就突然渾身扭曲變形;又當空慘叫着肢體催折,噴濺着體液被反擰成一團;連同手腳利爪上抓住的事物,被重重抛投回山脊。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待他捕捉到第四個鬼人;這隻鬼人卻是毫不猶豫放開,原本提拎的存在;任其驚呼慘叫着跌墜在亂石叢中,頓時炸開一片雜亂血色。
也加速躲過了江畋的虛空抓攝之勢。
但它還未能加速飛逃出多遠,如電光火石般閃過的兩抹晶瑩,就瞬間将其碎裂成漫天揮灑的斷骸血雨。
而後在山脊,被俘獲的三隻飛翼鬼人,也被江畋部下們控制住;同時繳獲了三枚碩大的肉膜。
在厚厚的半透明肉膜内,包裹着疑似人形的蠕動活物。
就在江畋準備下令,剖開其中一枚肉膜,檢查内裡存在的同時;燃燒的天柱堡本體,突然發生了激烈的震動,再度崩塌下大片燃燒的構建物。
伴随着一陣緊接一陣的震顫,突然就有大量燃燒的瀝青,自岩壁各處間隙、洞穴,激烈的噴湧而出;噴射最遠的距離,甚至跨過了整片水泊;星點濺落在了官軍陣列面前,也點着了其中一面旗子。
驚的他們呼喝叫嚷着,連忙後退了數十步遠。
山壁内噴射燃燒的瀝青,足足持續了半刻鐘,才逐漸平息下來。
然而,緊接着又冒出粉紅如泥的漿液;再度流滿了被煙熏火燎成,灰黑色一片的山體。
而後伴随着這些粉紅漿液,擠出來的還有一根根藤蔓般的刺須;緊緊攀附和纏繞着石壁各處,又在天光的照耀下,不斷蒸騰出一縷縷氤氲的氣霧;迅速發黑、僵硬、幹脆,碎裂成一塊塊剝落下來。
直到這一刻,江畋才略微長圩了一口氣,這顯然就是盤踞在這處魔巢密窟中,重光秘社的餘孽們,最後的憑仗和底牌了。
倘若江畋強令不顧一切的攻進去,還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人命和其他的代價呢?
又在大火中繼續燃燒了數個時辰之後;天柱堡的主體,也再度發生了劇烈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