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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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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江畋從他口得到的另一個答案;就有些未如人意了。

    當年「堯舜太後」的最後幾年光景,所發生震驚京師的那件事;他其實已經回國即位好幾年了。

    遠隔萬裡之遙,難在其中有所牽扯。

     倒是他留在京師,一母同胞的弟弟;後來入繼了六支分家之一,成為當代西陵縣公的李歸海,從中土帶回來一名身懷六甲的女子,并且宣布所生子嗣,即為西陵縣公的世子。

    結果導緻了藩邸内亂。

     最後還是身為國主的李歸元出面,替他平息和鎮壓了家門動亂。

    但随後,李歸海就被叛臣餘孽刺殺;國主李歸元以複仇之名,出兵控制并清洗了西陵分家的藩邸和領地;将其變成變相的代管之地。

     然後,以便于保護為名,将李歸海帶回來的,這位名不正言不順的夫人,及其所出之女;一并帶到了瀾海城居養。

    然後在其中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比如李歸元無意間看上了,這位便宜弟婦的容姿。

     以尚在襁褓裡的女兒為條件,威逼利誘成為私下禁脔之一;也導緻了這位夫人,沒過幾年就郁郁而終。

    由此留下的孤女,也被他順勢交給王妃梁氏撫養;因為王妃正巧認識,這位來自東土的夫人。

     曾經同為「堯舜太後」帳下的女官出身;雖然日常接觸不多,但也有過數面之緣;家門出身也不比梁氏低多少。

    卻不知為何在身懷有孕之後,倉促嫁到這遠藩外域來;并對過往之事始終諱莫如深。

     但令江畋略感意外的細節是:當年與歸國的李歸海同行的,還有西國大夏的卸任使臣,官拜行人台右司正的梁壽遠。

    帶着從東土所獲的一大幫妾室子女、親從護衛,再加上花錢跟随的商幫、會社。

     浩浩蕩蕩的一大堆人馬過境,顯得尤為熱鬧,也讓人格外的印象深刻。

    原本按照曆代的慣例,西國大夏的使臣過境;無論是前往東土履任,還任滿西向歸國;少不了要接受西河郡王府的盛情款待。

     多則逾月,少則十數日,舉辦各種遊獵、宴會,大市集;以及其他的親善聯誼活動。

    經過一番好生的休整和補充之後,才會重新踏上歸國行程。

    但這次歸國的大使梁壽遠,卻隻停留了數日就上路。

     理由是,伊都有要緊大事召還,實在不好過多的停留和盤桓;連大宴和遊獵都隻辦了一輪。

    如此的倉促和緊迫,不但令當時國主李歸元記憶彌新,也在當年的起居注中,留下來了不少相關的細節。

     但對于江畋而言,這樣的結果就有些大大不妙了。

    因為,在李歸元斷斷續續的供述,和往複确認過程中;作為線索觸發器的任務場景進度提示,在江畋的視野面闆中,這回一次都沒有主動閃現過。

     這也意味着他對此,真的不知情,或者說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提供足夠有效的線索了。

    除此之外,作為大唐第一家宗室背景的諸侯,西河王府也是東土大内重要的錢袋子之一,受到額外的優待特權。

     因此,作為日常度支國計的補充,曆代的西河郡王都會設法,在蒙池國現有稅賦體系之外;發展和經營更多的外圍産業。

    其中,既有籍着王府名義行事的公開生意;也有不那麼符合法度的灰色營生。

     由此發展出許多錯綜複雜的組織和團體,經年日久之下早已盤根錯節,遍布河中甚至是嶺西各地。

    以至于發展多年之後,其中許多團體結社除了少數高層,大多數成員并不知曉與西河王府的關聯。

     而憑借這些外圍組織、結社,所提供的金錢和消息渠道;西河王府才能将潛在影響力,延伸到河中各地,滲透到諸侯外藩之間;輕而易舉的介入藩家内部事務,乃至成為公然舉兵反亂的底氣之一。

     除此之外,作為與大唐天家世代維系的曆史淵源;西河王府私底下還需要協助和配合,東土的皇城大内,偶爾派來的使臣、内官,在嶺西、域外之地進行宣索 或是采辦;或是進行其他的秘密勾當。

     無論是李歸元為了保命,還是其他的緣由;都極大強調了自己,及其所掌握的西河王府,與大唐天家的密切關系。

    那麼,究竟是怎樣的底氣,支持他在遙遠域外的河間之地舉起叛旗,不言而喻了。

     因此,江畋毫不猶豫隔空傳念,先後聯系了遠在疏勒鎮的令狐小慕,以及遠在長安的阿姐;讓她們就地确認一些東西。

    同時,通過疏勒鎮的飛電傳訊基點,向長安的西京裡行院附送一段特殊密文。

     如果在事後可以确認,作為副使的于琮,成功收到這段密文;那就證明事态還未發展到,最糟糕的局面。

    但如果沒收到,那就隻能聯系上計相劉瞻、藩務卿裴務本在内的關聯人等,各自采取對策。

     但目前最迫切的事情,還是結束由蒙池國主李歸元,所整出來的這一系列爛攤子。

    雖然,江畋已經成功挫敗,并當面擊潰他的起兵反亂;但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其黨羽早已遍布各地。

     就算失去了他這個領頭人之後,那些尚未得到消息的部下、親信;依舊會在地方上,按照預定計劃搞事,乃至是由被滲透和控制的諸侯藩家,在周邊舉兵呼應。

    這種河中大亂局面也并非江畋所願。

     因此,下一步将俘虜弄昏之後,江畋就再度騰空翺翔而走;又通過徘徊在王城上方,「走地雞」的被動視野,找到已自東門帶兵入城,開始收拾局面的西河王妃梁氏,及其所屬部曲、護衛的旗幟。

     就在淪為大片廢墟的重華宮前朝,望春殿舊址附近,唯一幸存下來的左阙樓内;聞訊前來彙合的内宰簿周,亦是難以置信的失态喊道:「你說什麼!王上起兵作亂,卻被從天而降的仙人懲戒了!」 「宮中因此冒出了,許多吃人的妖魔鬼怪、見人就就不放過;是以,才找來了天譴轟擊,将大部分宮室都夷為平地?李中郞,你身為王上的殿軍之長,可知道自個在說什麼嗎!這話豈能胡亂說?」 「國後娘娘,難道您也相信,如此荒誕不羁的事情!」然後,他又強忍着勃發的怒氣與驚懼,轉頭對着在場一言不發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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