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若現,名為“重光”的秘密組織,與東土大唐國内的聯系,遠比他意料中的更加密切和深入。
因此,當夜他就主動發動了“傳動/感電”模式,通過入夢聯系上遠在長安的阿姐。
重點是通知西京裡行院的于琮,以及那些合作對象和潛在盟友,稍微關注一下長安、洛都的佛門;其中是否有人為了尋求人前顯聖,或是對抗妖異的力量;而暗中吸收和接納了不該有的禁忌存在。
而另一個收獲,就是通過暗中殺戮和公開處決,新出現的異類品種同樣收獲能量。
而且,如處理大角護法、獸娜迦等大型異怪,乃至是爆破和焚燒,那棵胎實母樹時,所獲得的遊離量子越是可觀。
因此,在重新聚集起來的官軍,攻入宇文氏的領地;并打破居城和藩邸,成功解救出了現任當家宇文象生,又迎回了被變相監禁的老藩主宇文崇道之後;江畋毫不猶豫追尋着蛛絲馬迹飛馳北上。
因為,作為此次附戾府的動亂中,被殃及池魚的石台會背後;主動現身的主辦方——富樓莎商盟代表,所提供的消息就和說辭;他們同樣已經關注這條新興的秘密走私渠道和人口販運網絡許久了。
但是一直不得其法,無論是以重金收買消息,還是發動關系網進行交涉,或是派人潛入刺探,都相繼失敗了;就算暗中動用門下的人手,直接針對性的攔截和破壞,卻也幾乎有去無回、石沉大海。
事實上,這股不明背景新興勢力的存在,已經逐漸威脅和擠壓到了,富樓莎商盟所代表的南地商會、商團利益;還令其隐隐背負上了諸如人口失蹤,走私販運違禁品的嫌疑和罵名;偏又無從自證。
因此,商盟才會設法從河中等地,引入沒直接利益牽扯的外來勢力,暗中配合行事;意圖攪亂當地的局面,讓這股隐藏很深的地下勢力,就此浮出水面。
卻未曾想到作為商盟自身,早就出了内鬼。
作為富樓莎商盟最初創始七家之一的後人,也是當地大名鼎鼎的莘隆山莊當代主人,出身北天竺歸化土族邦君的大豪商連君熊;早已在暗中投靠了“重光”,并以延壽和壯陽的秘藥,拉攏了不少人。
因此,在這位表面上早已退休,卻在暗中活躍異常的連莊主,不斷裡應外合的暗通曲款之下;将來自富樓莎商盟的全盤策劃,最終變成了一場充滿災難性後果的鬧劇;圍繞着石台會爆發的多方沖突。
若不是江畋正好來到石台會上,在後續爆發的一連串襲擊和刺殺事件中,出手保護了那些受邀而來的賓客;又出面鎮壓了亂戰成一團的各方;隻怕會讓石台會及富樓莎商盟,永遠背下這罵名和罪責。
甚至因為内鬼的存在而難以自證,最終在各方的聲讨和清算、圍攻之下,就此分崩離析,煙消雲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年經營的商路和人脈、渠道等偌大遺産,毫無疑問會成為被瓜分的口食。
所以,僅憑一己之力就阻止了一切,并揪出了幕後真兇的江畋;對于飽受患難的富樓莎商盟,無疑是天大的再造之恩。
因此于公于私,作為崛起于大征拓時代,并且在北天竺擁有領地的富樓莎商盟。
除了主動捐贈一大筆财貨物資,協助安西境内的瀚海新城營建之外;還願意竭盡商盟的渠道和人脈,全力配合東土朝廷的“巡行上憲”行事。
好将這個暗地裡為害多年的巨大禍患,給徹底鏟除殆盡。
當然了,對這些時候主動送上門來的助力,江畋并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盡信之。
因為通過當面交涉的感應和試探,這位商盟的代表,顯然在大緻内容上并沒說謊,卻刻意含糊其辭和隐沒了一些細節。
比如,作為富樓莎商盟本身,就不是内部高度一緻或是組織嚴密的存在。
在内部也有各種各樣的分歧和心思;就算這位前來交涉的代表,也許隻能代表其中一部分人的意見;甚至并非是完全不知情。
隻是在私底下通過某種默契,坐視和放任内部另一些人出面,與“重光”組織進行交涉;甚至試圖達成有限的妥協和合作。
隻是相應的交涉失敗了,才讓更加激烈的全面對抗和持續打壓,占據上風。
因此,這次隐藏在大輪王寺北山的秘巢,被外來的安西兵馬和朝廷上憲破獲之後;富樓莎商盟也順勢進行一番,内部切割和撇清關系;乃至乘機尋求借助官面的力量“除惡務盡”,也就不難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