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都府治所的羅爛城内,各支明火持杖、橫沖直撞的人馬,也肆虐在街市與城坊之中;不斷将慌亂逃散、驚駭四竄的居民,砍翻、劈倒、戳殺在地。
而伴随在這些人馬,赫然還有一些鱗甲獸類。
随着呼号聲奔走在沿街牆頭、瓦頂和屋檐的同時,也将那些隐藏在角落裡的殘餘反抗者;冷不防撲擊、撕咬着拖曳出來。
也迅速瓦解着,一些疑似受雇義從、家宅護院和商隊護衛之類的自發抵抗。
而站在城頭上的宇文若塵,也志得意滿的看着這一切;卻是覺得渾身都充斥着,被名為野心與權勢的事物,幾乎要當場熱血沸騰的燃燒起來了。
曾幾何時,他也隻是宇文氏一個分家小支的庶生子。
作為伏戾府的兩大家系之一,宇文藩的榮光與顯赫,其實與他沒有太大幹系。
最多,也就在數年一度的祭祖時,與那些充數的遠支族人一起,站在家廟/祠堂外充當某種背景牆,遠眺列祖列宗牌位。
直到他作為藩主家不受重視的小五郎君陪讀,前往安西大學堂進修,才遇到了來自生命中的重要轉機。
暗中接觸到了那些神奇的人和事物,也一步步成為了五郎君的心腹,事事都言聽計從的謀主。
然後,勸說對方最終接受了贊助和扶持,從暗處一點點的收攏豪傑,聚斂錢财;設計鏟除藩邸那些擋路的妨礙,讓他們一個個的死于非命;或是被打發、流放到别處去,最終逐漸掌握家門事務。
最終,在其他幾位兄長的明争暗鬥中,輔佐着這位五郎君脫穎而出;成為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最後勝出者,但也同樣引起藩主夫人的忌憚和嫌惡。
但好在這時宇文氏的領地内,也開始鬧妖災獸害。
全靠他所輔佐的五郎君,奔走往來将其撲滅和絞殺;當然了,在這個率領奔走輾轉的過程中,不幸造成了些許的死傷,損失了一些人手;正好是那些妨礙上位的世臣/藩士,就是無可避免的代價了。
甚至連藩主夫人陪嫁的扈衛,也在一次異類的襲擊中,遭到了慘重損失;也讓這位名義上的主母,在受驚過甚之下病倒不起。
再也沒有辦法成為小五郎君的妨礙;大大改變了家門後宅的人心趨向。
然而在後來的日子裡,外地又傳來被打發前往安西的兄長們,陸陸續續死于非命的消息;受到這個打擊,當代藩主宇文征也不免陷入了,某種程度上的心智消沉,沉迷佛法尋求開解乃至出家修行。
雖然,在家臣和親族的竭力勸谏之下,終究還是沒有舍身入寺;但也在居城附近的山頂絕勝處,專門為其修了一所伽藍堂,延請了多位本地大德輪駐,方便以俗世之身出世,行那帶發修行的功業。
因此,在實際上被賦予了,宇文氏家政/藩邸大權的小五郎君,也由此走上了人生與權勢的巅峰;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也終于故态重萌,逐漸暴露出來好逸惡勞,不耐繁巨的性子,開始縱情享樂。
不但利用地利之便,主動網羅各族美色以充後宅,在藩邸内飲宴作樂和晝夜宣淫,還在宇文若塵的暗中引導和牽線之下,與老藩主出家靜修後,恐慌前程将來的姬妾們,逐一勾搭成奸甚至脅迫之。
在這種放縱恣意之下,迅速堕于聲色享受的小五郎君;也就不再想要辛苦奔忙下去。
而将本屬于藩主處置的,大部分藩邸事務和職責,都交給了宇文若塵,這位已伴從多年、得利可靠的同宗族親。
但宇文若塵依舊小心翼翼的保持低調内斂,以盡心竭力的代理家宰身份,繼續維持和經營了好幾年;暗中鏟除可能妨礙自己專權的存在,也讓藩邸大多數人徹底習慣,這種代為理發号施令的局面。
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就算有人發現了些許端倪,或是蛛絲馬迹也無濟于事了。
在他慷藩家之慨的全力籠絡和收買之下,幾乎沒有人能拒絕他的要求和好意;而個别異己之聲,也會迅速的消失不見。
他也因此堂堂正正的站在,自己幼年所景仰和慕戀的某位尊貴夫人面前;略施手段就讓對方自願成為禁脔,令多年求之不得的缺憾最終得以彌補。
然而他還沒逍遙多久,就迎來當初的幕後贊助者。
他們也不在滿足于,僅僅利用宇文氏的資源和領地;暗中走私軍器和轉運人口,乃至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禁忌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