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等閑視之,但卻無力周護這些兒郎。
」
「而當初軍中更有傳聞紛揚,此乃那些外族怨魂的詛咒,未免人心惶然。
是以,本官隻能随将其攜行南下,祈求另尋解決和救治之道;還望憲使見諒則個。
若能得以憲使的援手,更當感激不勝。
」
随後,江畋也召見了這些,同樣出現異狀的數十名士卒;隻是,他們的情況普遍更糟糕一些,有的人蔓延了半邊臉,連眼珠子都變成渾黃色;還有的人腋下長出了畸形的附肢,或是多處角狀凸起。
這也讓江畋初步确認了,這是一種血脈污染式的畸變;而不是什麼虛無缥缈的詛咒。
按照詢問各位當事人的說法,最早可上溯到今年開春,各路諸侯番兵例行深入極北之域,針對林中之民的掃蕩。
但這次極北之域的春天,似乎變得格外溫暖;一些不知名的毒蟲、野獸,因此特别活躍起來。
同時一些随着大片凍土消融,而重見天日的遠古屍骸;也導緻了各路掃蕩隊伍都染上不同程度的瘟疫;
在這種情況下,甚至有人遇到了殘缺不全,卻猶自在遊曳行走的人畜屍體。
而在預定掃蕩的區域内,也發現多處林中野人、草原逃民的聚落、寨圍,被廢棄了。
隻剩一些被啃得殘缺不全的碎骨頭。
而且一些據點似乎已被廢棄了很久。
連帶原木搭建的屋舍、棚子,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朽;甚至在大片嚴重的黴爛中,長滿了五彩斑斓的菌類,就連一些出沒期間的鳥獸也不例外,染上了黴病。
因此,就算是被捕獵到,也基本沒人敢于食用,再加上一些地下水源和季節溪流的潛在污染,導緻補給困難。
在這種情況下,實際上今年例行捕捉和驅逐,林紅之民的「北狩」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但唯有一路例外,來自堅昆都督府的百餘黠戛斯(城傍)騎兵,連帶幾隻斥候小隊,失蹤在了凍土消融的針葉林的深處;因此,根據一路留下的模糊記号;由副都護高耀親自帶隊前往搜索和接應。
然後,他們循着痕迹用了數天時間,用編制的木排和草捆,強行開辟出了一條臨時通道,也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霧。
好容易有人走出大霧之後,卻發現林間空地上,一處嵌滿大量屍體的祭台。
在這些宛如交錯溝壑一般的環形石台之間,不但有獸衣皮帽的林中野人、草原逃人;還有部分失蹤的黠戛斯騎兵,連人帶馬的被填塞其中。
而且才失聯了幾天,卻像是過了數月數年一般腐壞嚴重。
因此,高耀當時就放棄了繼續搜救,并且讓人運送來柴薪油脂;将這處百步周長的祭台付之一炬。
結果,在烈焰熊熊之下,無名祭台也發生了異變;那些屍骸在烈火灼燒下,迅速溶解并彙聚起來。
最終化作了一個困在火場中,拼接了無數屍骸肢體的血肉巨怪;在不斷投入的助燃物中,一點點的被燒成焦黑蠕動大肉球,又在官軍後續調來的各種遠程打擊之下,最終重新爆裂成滿地腥臭漿液。
而随着提前草草結束的北狩,現場參與過摧毀祭台的多名軍士,也開始全身抽搐,高燒不退、上吐下瀉,乃至産生肉體異變的根源。
因此身在其中的高耀,對于南下庭州赴任有所顧慮也不足為奇。
畢竟,以他這幅異化的形态,已經無法正常履任都護職責;尤其是在面對江畋這個,專職剿滅妖異的讨捕禦史。
如
果沒有足夠合理的解釋和依據;莫說日後的前程未來,就算人身自由也未必保住。
但是在江畋的視野面闆提示中,高耀身上發生的這種變化,與那些将士的血肉污染有所不同;這位副都護顯然别有隐情。
另一方面,他常年身先士卒、深得軍心,哪怕變成如此異化形态,也不乏衷心追随的将士,或是死心塌地為之奔走的部屬、幕僚。
因此,江畋也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默許高耀以半路生病,影響形容的理由,戴上一副專門遮掩異狀的面具,來繼續處理北庭相關的後續事宜;同時,也是暗中觀察他身邊,可能存在的異常之處。
另一方面,極北之域的凍土冰原,也并沒什麼不可或缺的價值。
更不值得江畋親自前往探究和溯源,事實上哪怕在現代社會也是大片的莽荒。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剛剛送達的公文所轉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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