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坡地和矮丘背後,迅速湧出的甲兵,用如牆的大牌列陣和長柄的大刀闊斧;就輕易擋住了這些強弩之末的獸群沖擊;又刀斧齊下将其變成,滾到鋪滿山坡的一地屍骸。
但也有個别的例外。
那是宛如犀牛與河馬合體的丈高巨獸,帶着一身傷痕累累的破碎角革,一口氣撞穿了七八道的攔栅;就這麼橫沖直撞的沖散了,緊密抵湊的盾牆和刀斧成從;然後,就被數個飛身而出的人影擊倒。
卻是作為現場支援的内行隊員。
他們輕而易舉的閃避着,來自犀型巨獸的翻滾踐踏;又在不斷的沖撞捶打之間,輕車熟路的用特制鎖鍊,釘穿了肢體和軀幹,将其不斷的纏繞、束縛起來直到不動。
但還是有不少獸群殘餘,越過了被沖出來的攔栅缺口,或是踩踏着陷入水澤和泥淖的同類;成功的逃出了這片,充斥着死亡與傷害的伏擊地域;又在煙塵奔滾之中,
順着越發狹窄的地勢逃進山區。
然而這也并不是結束。
随着最後這數百隻傷痕累累的畸獸,在幾隻體型碩大的多角獸和棘刺獸的引領下,最終沖到了狹長山勢的盡頭時;卻沒有看見重新下山的緩坡地,而是一條十分新鮮的裂溝。
随着這些收拾不住的獸群,接二連三的一頭栽進;這條橫亘在半坡的數丈陡峭溝壑中;最終這場動用了北庭數州的兵馬,和七八家諸侯、外藩協力,堪稱曠日持久的圍獵,這才進入了最終的尾聲。
雖然,還有幾頭領頭的大獸,踩踏着同類的身體,而竭力攀爬、竄越到了裂溝邊緣。
但随後湧現出來的官軍和蕃兵,就輕而易舉的将其用槍矛推杆,給推捅和砸落了回去,又丢下許多油罐和柴薪。
随着升騰而起的火光和煙柱沖天,還有咆哮不絕的吼叫和哀鳴聲;一時間炙烤角質的焦臭;與灼燒蛋白質、脂肪的肉香;交相彌漫在空氣當中。
肆虐、流竄自安北都護府的最大一波獸潮就此覆滅。
同時,身為即将赴任的北庭副都護高耀,親信兼私人代表的都孔目官何守陽;也匆匆從庭州城内趕來,又恰逢其會看了一場平定獸潮的大戰;這才被引到了組織和策劃了,這一幕的始作俑者面前。
然而,當他汗流浃背的爬到山頂的中營處,望見整好以瑕的江畋那一刻,卻是滿肚子的揣測和推斷,還有早早就構思好的一腔說辭,都随之煙消雲散;隻剩
「卑臣,參見上憲尊面。
」随即,就見他一頭拜倒在地上道:「請上憲明鑒,我家使君遲遲未能履任,乃是别有難言之隐和莫大苦衷,還請上憲見諒,且看在萬千黎庶的份上,再代行一段時日。
」
「怎麼,你家都護,還會有這般奇怪的要求?」聽到這話,江畋卻是露出了饒有趣味的表情來:「但是凡受了朝廷之命,都恨不得馬上赴任,怎麼就你家都護,要将如此重任和職責推诿在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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