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日間的學習和政務通報觀覽之外,女孩兒還被增加了一項新作業,就是進一步鍛煉和适
應,她部分共享的「同調」能力;
比如在夜間停駐館驿休息的時候,就以貓咪的視角觀察和感受,沿途市井民間的生活百态。
從士農工商的日常生計,到底層人民的悲歡離合;從蓬戶之家瑣碎的家長裡短,到販夫走卒的锱铢計較。
窮困潦倒的士子,光鮮浮誇的商人;乃至迎來送往的驿站小吏,勢利與卑微背後的艱難、無奈,最基本的生存智慧;趾高氣昂、作威作福的各色官人背後,那條隐形的鄙視鍊和色厲内荏的另一面。
甚至是偶爾路過,衣甲破舊須發潦草的上番府兵。
卻是與身在長安城内的東宮高牆背後,偶然才到東西兩大市的城坊間,或是城郊的别莊、外院走走看看的過往,是完全不同的全新經曆和與體驗。
也不求她能深入體會和理解多少,隻是讓她知道和感受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多種多樣的人和事物;天下也有這麼多的各色人等,世代生活和背負着難以想象的苦難與困厄;卻依舊堅忍和執着前行。
另一方面,這種能夠與一定範圍内的貓咪,共享感官的部分「同調」能力,也是江畋留給她在這個世上的底牌和關鍵後手。
但顯然女孩兒除了用作,變相監控東宮内部之外,就沒更進一步的運用。
或者說是随着女孩兒的地位提高,不斷改善的現狀和優裕安逸的環境;讓人多少失去了一些警惕性和繼續前進的動力,這才導緻了自身一度深陷險境絕地。
不然的話,也許她還有更多對策和手段。
而鄭娘子雖然有所督導精進之心,也有足夠的學識和見曆;但在這方面卻是同樣的好無經驗。
因此,江畋回歸之後就開始督促她補課;比如嘗試引導和驅使「同調」的目标,而不是被動的旁觀者。
免得下一次再遇到什麼兇險之前,有個事先預警和偵查,乃至臨時示警的手段。
畢竟,來到了大唐朝廷所在的洛陽之後,就不比在太子李弘長期監國之下,具備相當影響力,提供蔭蔽的長安城了。
「小使,洛都将至。
」随着駕車的蘇佑之發聲;一路上舟車勞頓,再加上修學不堕,而顯得有些精神萎靡的女孩兒,也一下子振作起來;伸手掀開了馬車的窗扉,心馳神往的望向遠處宏偉的城牆。
而對于江畋來說,這則是一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另一個時空裡,他已經遊蕩過了洛都的大部分街巷,也探訪過皇城大内;但在這個時空裡,則依舊是以一副嶄新而古樸的面貌,來迎接自己。
少了遍布在洢水、洛水、谷水上,那些林立高架的水力工坊和延伸穿梭的畜力軌道;卻多出日夜絡繹往來的舟船,桅杆成從、帆幅如雲的一直延伸向遠處的黃河水道;這就是中原樞紐的河洛之地。
天下物産水陸輸運的彙聚之所,也是在曆年多次的災荒之下,大唐天子率領文武百官,常駐于此的就食之所;如今大唐真正的心髒中樞所在。
因此光是洛陽城外的郊野,看起來就比長安更喧鬧些。
奔走于道途的士庶百姓,圍繞着四通八達的河運,興盛起來的一處處碼頭,以及民家自發彙聚的村莊和集鎮,時不時出現在路口的野市和小市;星羅棋布在河洛原野上,别有一番風味和活力盎然。
也讓初來乍到的女孩兒,看的是目不轉睛、津津有味。
直到馬車被駛入了洛陽城郊,與南内苑一牆之隔的莊園内。
早已守候在此的東宮内侍,也帶來了一個消息:「太平殿下,已經被禁足多日了。
」
「這麼說,就得我們自己想辦法,弄清狀況了。
」江畋随即對着女孩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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