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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二十四章 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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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雖然唐軍未能在第二次大非川之戰中,完全的重創吐蕃,隻是通過權宜性質的議和,将日後交鋒無限順延下去;但根據彼此國力體量的不對等,大唐休養生息的恢複速度顯然遠勝吐蕃。

     更何況,吐蕃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巨大隐憂;長期執掌軍隊的權臣葛爾家族,與悉補野王室逐漸成年的贊普之間,無可避免的矛盾沖突與權力争鬥;卻不知會像曆史上一般,導緻葛爾家族的覆滅。

     也許,到時候隻要派人傳遞一個消息;無論對方信與不信,隻要洩露出來都有很大概率,順勢引爆贊普為首的王族,與執政權臣勢力之間的争鬥和内亂。

    而大唐所獲得的戰略态勢,則是大為改善。

     雖然讨蕃大軍已經班師了一段時間,但獲得西海(青海湖)流域,作為前進基地之後;留住在當地的唐軍尤有數萬。

    也自然獲得一個輪番低強度練兵,和高原适應的縱深,還有青海駿馬的原産地。

     隻要按部就班的在當地,依托山川地勢構築堡壘、烽燧,穩住當地投附的吐谷渾舊部的同時;以大唐相對充沛的人力物力重開西海道,将吐蕃在青海之地的影響和勢力,更進一步排斥和擠壓出去。

     當然了,這隻是最為理想的情況下;但僅是為吐谷渾複國這件事情本身,不但在青藏高原與河隴低地之間,重建了一道戰略緩沖和屏障;也變相重樹了大唐權威,當初吐谷渾不臣就是被唐軍打垮。

     然後,大唐扶持的新王在本國陷入内亂,反叛的部衆逐漸支持不住,就引入吐蕃作為外援;順勢吞并了吐谷渾大部分領土,可謂是伺機撿了一個極大的便宜。

    也由此埋下兩次大非川之戰的導火索。

     但吐蕃在吐谷渾故地的統治,同樣也是不夠穩固;以至于趕走了前代可汗慕容諾曷缽,又要重新從殘留的王族中挑選一個,充當明面上統治的傀儡;藉此發号施令,征調壯丁畜馬、占據山林草場。

     如果讓其假以時日,在青海之地的統治延續下去;就會通過世代通婚、交換領地和部落遷徙,等一系列方式瓦解、吸收吐谷渾的舊有貴族和部落酋首;最終将其變成王室為首的雅龍氏族聯盟之外; 與相雄、蘇毗、黨項,并列的四大内族之一,讓盛産良馬與高原騎兵的吐谷渾故國,在吐蕃對外擴張進程中,提供尤為重要的助力。

    事實上後世開元年間的戰略轉折和打反攻,也是自青海為開端。

     在王忠嗣、哥舒翰、高仙芝的一系列名将操作下,将戰火重新燒到了西海以西的「孫波茹」;也将吐蕃向外擴展的戰略空間嚴重壓縮。

    在得不到足夠戰争紅利的情況下,吐蕃國很容易就陷入内鬥。

     但一場席卷天下的安史之亂,打斷了這個戰略推擠的進程;也讓曆史走向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通過乘虛而入寇略關中,占據河西、隴右的軍事冒險,吐蕃獲得海量财富人口,也釋放了内部壓力。

     讓瀕臨内爆邊緣的吐蕃王權,又再度續命了近百年,好幾代人的時間。

    直到再度被遏制住對外擴張的腳步,和掠奪财富的路徑之後;才随着風起雲湧的各族奴隸、平民大爆動,消散在曆史長河中。

     但作為慘痛的代價之一,就是河西、隴右的群胡割據,以及孤絕在外七、八十年,堅持到最後一刻的安西、北庭,徹底淪為異域番邦。

    令人不由扼腕歎息世事弄人的種種,就藏在這些魔鬼細節中。

     但這一次,至少讓江畋看到了一絲改變的可能性。

    隻要後世不要再出一位,腦殘如老婆奴著稱的中宗李顯,将位于地勢勝形和盛産良馬的河曲之地,作為遠嫁吐蕃的金城公主沐湯邑,白送給吐蕃。

     導緻吐蕃獲得了重新進入河隴的橋頭堡,以及年年越境剽抄的地利,這才有了「哥舒夜帶刀」的傳說。

    直到國勢強盛的開元年間,才通過石堡之戰等一系列慘烈的 戰役,花費了極大代價重新奪回。

     當然了,太子李弘在吐蕃打軍中的那些作為和後手,并不能真正瞞的過有心之人;作為監國的儲君,又受命為大軍增補兵員、籌備軍資,與軍中将領接觸的頻繁一些,乃至舉薦人選都是情理中事。

     但在戰争結束之後,有人藉此為由誇獎和吹捧太子,乃至上書為之陳述功勞;就會觸發到天子那根隐蔽的心理底線了。

    畢竟,自太宗玄武門之變後,天家諸多父慈子孝的範例,還是曆曆在目之事。

     而高宗本身就是這種天家内部,父子相疑、兄弟侵紮的最終勝出獲利者;對于儲君接觸軍中将帥,尤其是彙聚了大量精銳的征伐吐蕃大軍,要說一點想法沒有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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