畋也完成了在心中的倒計時,突然喊了一聲:「起爆!」。
幾息之後,巨岩沉浮的湧動地面上,突然就再度激烈的拱動而起;又化作一個持續隆起穹帳一般的泥色鼓包,不斷膨大到極限。
轟然迸裂開來的刹那間,也響起了來自地下空爆的延遲沖擊和巨聲轟鳴;随着「嘭」的一聲悶響和震感擴散;從數丈大小的泥土鼓包中,如同急促的間歇泉一般;噴出了大片黏稠汁液和大塊碎片。
像是滿天飛雨一般的潑灑、澆淋在方圓裡半的範圍内;卻在落地一刹那蒸發、升騰起,刺鼻的大股煙氣;也順風将所過之處的草木植被,乃至測試的動物籠罩起來,瞬間就薰成了枯萎、衰敗之色。
而山下那些被波及的動物,更是在煙氣中慘叫着翻滾掙紮,很快就失去了哀鳴聲和其他動靜。
這時候,谷道建憑空出現的一道山風,也在這片擴散、彌漫開來的腐蝕性煙氣中,制造出一個大缺口。
而通過甲人共享的灰白視野,江畋也可以隐約感受到;那被從地下炸出來後,正在衰弱下去的巨大生體反應;以及一邊努力排除體腔内的異物,一邊攪動地下深處土石,想要重新掩埋自身的動靜。
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江畋又怎麼可能輕易讓「牠」逃脫呢?随即,他揮手放出了蜷縮成球的「石破天」,帶着萬鈞之勢狠狠的砸在,地面炸開的拱動缺口處;沒入地下瞬間又拓展、擴張開來。
這時候,「石破天」也本能發動了操縱土石的天賦,将周圍翻湧和滾動的地面,迅速凝結、固定住;在一片天翻地覆的嘶吼和激烈震鳴中,與地下隐藏的存在糾纏厮打起來,掀翻一片又一面地面。
這場專屬于兩個大型異類之間的戰鬥,在持續出沒地面和地下的巨大身影之間,整整持續了數個時辰,将整個山坳的地面都翻卷了出來,變成了月面隕坑般的大小坑坑窪窪之後;才逐漸平息下去。
最後,當「石破天」重新從山坳邊緣的巨坑中,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大片的裂紋和剝落痕迹;宛如車廂粗大的一隻手臂,也折斷在一邊,隻剩下幾根綠藤般的紋理,像是經絡一般保持連接。
但是,在它的另一隻異常膨大的手臂上,則是還拖曳着一大截屍體碎片;那是宛如超大型海星一般的棘皮動物身軀一角,上面異常增生的粗大棘狀須,甚至還未完全失去活性,而密密麻麻蠕動着。
卻隻能徒然的從大石人身上,用類似腕足一般的前端,刮搽下一點石皮碎渣而已。
而随着大石人的持續拖曳,不斷的滴落、流淌下大團、大團的體液;落入地上的同時,也瞬間酥化處一個個坑洞。
而這時,江畋的視野當中,才跳出了姗姗來遲的提示:「發現古代種幼體地脈生物殘肢(低活性)……」江畋不由略微驚訝,這東西被從深受重創的本體撕裂下來之後,居然還能保持頑強的活性,
更何況,他還注意到那些粗大棘狀須,分泌的粘液可以有效的酥化土石;正好與江畋降服的另外一隻地脈生物,大土龍「大猛子」所提供,可以凝固大多數存在的口涎,堪稱是土木工程組的絕配。
因此,在江畋又費了一番功夫,配合大石人将數十丈大小的破碎本體,分塊扯到了地面上等候處理;又在大石人發動的天賦之下,重新鋪出一條
延伸的硬化道路,士氣大振的官軍也得以連夜進軍。
但這一次,就在沒有遇上任何的阻礙了,因為,一路過來剩下幾座萬裡沙的寨壘;幾乎都在嚴重改變的山形、地貌當中;遭到了這頭被命名為「土星」的巨型海星襲擊,或被吞噬或是逃散一空了。
再加上大石人随行拔山驅石,掃平大多數障礙,或在艱險處操縱土石堆出一條臨時坦途。
僅僅在第二天的正午時分,江畋所在前驅馬隊,就看見遠方敞闊的山口,以及地平線上茵綠無垠的大草原。
然而,面對從山中開出來的成群軍隊,散落在周圍草原上的幾處牧帳,卻是驚慌失措的丢下放牧的畜群,争相縱馬奔逃而走;與此同時,先行下山的前哨騎兵,卻發現本該設置在山口戍壘和關卡;
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存在;就好像在倉促之下被廢棄了。
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讓駐守其中的士兵放棄自己的值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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