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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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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響之後,回過神來的施景軒,死死盯着被用鈎網拖進來的那名親随;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聲線道:“康嗣恩,當初我起了善念,将埋沙待死的你撿回施以恩義,賜予前程;可你就如此報答于我?” “你這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卻又是誰在背後,暗中指使于你的,”然而,無論施景軒如何的呵斥怒罵,對方卻像是已然昏阙或是死了一樣,渾身血粼粼的蜷縮在鈎網中,一動也不動;直到他靠近的刹那間,突然帶着一身鈎網跳了起來;撲向近在咫尺的施景軒,企圖欲以他為挾制。

     但動作更快的是另位内行隊員,隻見他在電光火石之間側腿似鞭,猛然将鈎網中人抽飛重重撞牆。

     當場就口吐血末昏死了過去,又被拖進了内堂。

    緊接着,在施景軒的親自見證之下,重新被冷水澆醒的逃亡親随;僅僅在進行到第二步的刑訊環節,就已慘叫連天吃痛不住,意識渙散的開始供認。

     隻求事後能夠死個痛快。

    然而名位康嗣恩親随,陸陸續續供認出來的東西,卻是讓施景軒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黑;表情一變在變的難看至極。

     因為他把府衙後宅陰私也供述出來了。

    比如後宅蓄養的姬妾暗中偷人,與奴仆、下人之間的私通;還有側近家人在暗地裡領七八份錢,同時向城内的多處勢力;通報府衙内的日常巨細,乃至偷偷變賣防禦使本人的生活起居、出入行程;而這些親随同樣也不怎麼幹淨和清白,其中有多人向不同背景的勢力暗通取款,或者就是人家安插進來的耳目和眼線。

     總而言之按照這位的供述,鎮守身邊早已經被别有用心之輩滲透成百孔千瘡。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安然呆上多年的緣故之一。

     至于這位已暴露并抓獲的親随,也不過是其中安插進來的内應之一;隻是他背後乃是 “萬裡沙”重要分支 “黑襟團”。

    事情到了這一步,施景軒已然是面如土色、萬念俱灰一般,将自己的官私印信都取出來;雙手捧舉過頭說到:“下官愚鈍無能,既内外失察,家門不肅;無顔再受地方之任;一切但憑上憲處分。

    ” “我要你的印信做什麼?”然而,江畋隻是冷冷看他一眼道:“難不成還指望我,代你做這個官兒,替你将這些是非,都收拾停當不成?更何況,如此重大的是非面前,你還想籍以待罪逃避麼?” “上憲……上憲……所言甚是,卻是下官孟浪無端了。

    ”一下子像是老态了許多的施景軒,心灰意懶的卑聲應道:“卻不知上憲還有什麼吩咐和後續部署,下官以戴罪之身,自然竭力以為奉應。

    ”于是,連夜署衙各處值守的人等,都被召集起來進入内院;一個個的接受甄别過關;與此同時,自紅柳營順勢開進州城内的駐泊左骁衛将是,也星夜接管了城池各處的關防、門禁,開始執行宵禁。

     而後,源自本地的團結營三位都尉,主管捕盜、巡禁事的兩位司馬,留在城内的玉門、且末守捉使;城西的護路軍晉昌營正、副營官,也相繼被連夜 “請”到了府衙之中,就在沒有能夠走出來了。

    唯一能夠送出來的,則是他們親手聯名簽押、副署和用印,下令調動各自部署,協同州衙一應行事的文書。

     随之而來的是成群結隊,明火持杖穿街而過,又破門而入的隐約動靜或是激烈的嘈雜聲。

     更有十幾隊人馬連夜馳騁而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籠罩的曠野間。

    因此,當天色重新放亮之後,早起忙碌生計的販夫走卒,趕早市和小市的士民百姓、城郊鄉農;都不約而同的發現城門四閉戒嚴。

     一時間城内外不由的人心惶惶、謠言四起;然後,又有人發現,城内的一些宅邸和會館、酒樓茶肆、貨鋪和行棧,還有一所頗為知名的行院;都已經被人貼上查封禁條,而隻剩空蕩蕩的滿地狼藉。

     而對于晉昌城内的府衙而言,而至一時間人滿為患;關押滿了連夜搜捕而來的各色人等;又在外來憲使所屬分派之下,進行緊鑼密鼓的審訊和甄别;其中大部分結果,都呈送露面坐堂的施景軒前。

     隻是,此時此刻的他面無表情,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提筆如飛,批下一樁樁的嚴厲處置紮子,并且機械一般的往複用印付準。

     反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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